“崔老板，你憔悴了啊。”
庄白见到崔越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上了车去火锅店的路上，没完没了地打量着崔越，欲言又止。
崔越目视前方看着城市夜景，将口罩戴得严严实实，眸光却有些空荡。
路灯光线掠过少年的侧脸，庄白又扫了一眼，发现他是真的消瘦了，人也变沉默了许多，整个人有一种说不出的颓丧感。
“崔老板，你还是说点什么吧，不然我真怀疑你要抑郁了。”
“说什么？”崔越实在是找不到话题，也没有想说话的欲望。
庄白握着方向盘叹了口气，摇摇头，“聊点儿开心的？”
“比如？”崔越问。
“游戏？”庄白说：“我觉得无论有多不开心，全神贯注打一把游戏，什么不开心不快乐的，统统都能抛到九霄云外去。”
“没劲，”崔越靠在副驾驶座椅上，往下挪了挪，双手插在口袋里，瘫得更懒散了。
似乎江朔一走，把她对所有事物的热情和兴趣都带走了，只剩下深深的疲惫和无力。
“你这症状，我看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了，”庄白又是一阵摇头，脚下踩着油门，把车开得飞快。
这一突然的提速，带来了一些推背感，让崔越有些恍惚。
灯火通明的车流里，仿佛又浮现出十八岁生日那天晚上的山风和星空，还有身旁的那个人。
紧接着，庄白就听见刚才还沉默寡言的人，莫名其妙就蹦出一句，“你开车，技术真菜。”
少年嗓音平平淡淡，不是吐槽，也不带任何情绪，好像就是随口这么一说。
但庄白还是听出了一些别的意思，无所谓地笑了笑，“怎么？我师父车技贼6？”
也不知道教了他几天打野，就一口一个师父的。
不过确实，江朔无论做什么都很厉害，到底是有男主光环的。
这段日子，崔越自己不提江朔，其他人也不敢在她面前提起江朔，庄白是头一个。
不仅提了，还提得这么明目张胆，就好像还什么都没发生过。
让崔越也忍不住顺其自然地接了一句，“他车技甩你八百条街。”
本来庄白都没打算能听到崔越的回应，乍一听还有点儿意外。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说话，无声又无奈地笑了笑。
其实看到崔越的反应，庄白心底是微微松了一口气的。
至少情况还没他想的那么糟糕。
到了火锅店，两人找了个靠角落的位置，点了四个锅底，就开始涮肉。
“欸，崔老板，你现在这么能吃辣？”庄白看了一眼崔越碗里的红油辣椒，往嘴里塞了一块涮羊肉，砸巴砸巴嘴说：“我记得你以前都是清汤锅啊。”
“嗯，”崔越淡淡应了一声，说：“以前不认识江朔，而且要身材管理。”
“那你现在等于是自暴自弃了？”庄白边吃边问。
“没，”崔越蘸了点辣椒，说：“回去跑步。”
“……”庄白听完沉默了几秒，竖起大拇指给崔越点了个赞，然后又问：“崔老板，说真的，你跟我师父真就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