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何起身要加入战场，却被陈隽制止：“清何，我们不用去。”
她点点他的额头，本来是想骂他几句，但时间来不及，只好道：“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一会儿我再跟你算账。”
说出的话让他动作一僵，回过神来，她已经消失在蔓延开的血红触角之中。
他抿着唇，在圈里站了很久，墨色瞳孔乌沉沉的，情绪纷杂。
半晌，他偏过头，轻松一笑：“不喜欢便不喜欢，不过是......罢了。”
话虽如此，那原本微翘的嘴角却止不住往下拉。
清何游走在漫天触手中，寻找谢必安谢必安的身影。
小鬼迟迟不把触角收回去，没准是暴怒之下，已经把他怎么样了。
她一向言出必行，答应了人，总不好带一具尸体回去。
前行的路很艰难，这鬼地方又使用不了仙术，搞得她很被动。
好不容易找到昏迷的谢必安，这么大一个人，她根本背不动。
暗骂一声，她抬眼找陈隽的身影。
他明明就跟在她身后，可看到她求助的眼神，这家伙竟然故意转过身去！
说一句立马就原形毕露，清何气得不行，咬着牙，拿起旁边的桃木剑就要朝他扔过去。
可才一举起，周围的触角疯了似的，忽然将她牢牢卷进去，接着她只感觉身体一轻，自己已经换了个地方。
茫然的拿着桃木剑，她还没动作，前方地面忽然化作两米宽的血谭，小鬼从里面爬出来。
悲戚的目光瞅了眼她手里的剑，一歪头，一掩袖：“嘤嘤嘤～”
清何抽抽嘴角，双手抱胸：“你觉得我还会信你吗？”
它撇着嘴，加大力度：“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
清何很佩服，虽然它现在还不能说话，但能把哭声跟调音似的，一会调成撒娇，一会调成可怜，一会调成祈求，还都让她听出这其中的区别。
这鬼还真是个鬼才。
听多了，清何不耐烦道：
“你到底想干什么？要杀要剐咱们对着干一次，你之前都要把我吃了，来这一套没用。”
小鬼拿血汪汪的圆眼看她，发现她是来真的，只好默默用手指沾了血坑里的血，写道：
「我不想他自杀。」
「你能不能把木剑给我？」
她一愣，狐疑道：“你为什么不想让他自杀？”
「活着好，可以尝好多东西。当鬼就尝不到，还很痛苦。」
它的理解和表达能力退化了。
这一点，清何很清楚，成了厉鬼，半是人的情绪，剩下的全部都是死前的痛苦，痛苦与折磨会越积累越多，最终破坏它的所有感知。
它现在能保持清醒，她都感觉很意外。看她双眸含情，她试探道：
“你是对谢必安，喜欢吗？”
小鬼忽然激动起来，跳了几下，跟着写道：
「喜欢，很喜欢，喜欢的，喜欢。」
所以这就是真相？
鬼喜欢上一个人，所以就想办法把他骗了过来？
清何道：“喜欢就要占有，看不出来你还是这个调调。”
小鬼欢喜的表情安静下来，半晌，沾了血水，慢慢在地上写：
「喜欢，所以保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