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现在我却越来越觉得我不知道我活着做什么，都根本没有自己，完全没有自己。我也知道大家都一样……都一样，不是只有我一个这样……我现在也挺恨自己的，我怎么就不是以前的自己了，我怎么就变了，不然，我不是还能接受吗……”
“如今，其实我也能接受……就是心里难受……难受……”
“爹、娘，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了，对不起，对不起……我第一次自己给自己做主，都没做到……不过，我服毒的时候，那会却心里一点不难受，我不知道为什么……呜呜……对不起……对不起……”
哭到最后，她都语无伦次了。
若是平时，张边庭肯定会斥责他这个女儿不像话，从小教了她那么多，她都学哪里去了。
可现在，知道他女儿经历了被皇上当做棋子，想下哪下哪，他女儿还有服毒想自尽了，床边那一摊黑血还十分刺目的提醒着他呢，他哪还斥责的起来，只心里非常不好受起来。
丞相夫人他们也极其不好受。
就连牧笙听着，也挺不好受的。
不过，张婉莺能意识到这个，想自己给自己做主，而不是受人摆布，让她完全没有自己，这一点，还是很超前的。
至少，这个世界的人，几乎没女子会有这个意识。
张边庭毕竟是张边庭，百官之首，听了女儿的这些话，也知道他女儿心里的疙瘩在哪，不想他女儿再来一次今儿个这种事，今儿个这个事对他也着实是个冲击……
只见张边庭哽咽道：“以后，你就自己给自己做主吧，婚事我和你娘也不插手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就算嫁不出去也没关系，终究我和你娘还在世，就算我和你娘不在世，也会留够银钱，让你能使后半生，不至于挨饿受冻。”
牧笙听着张边庭的这些话，倒是不意外，与其说张边庭这是明事理，不如说，今儿个张边庭被张婉莺这个女儿给吓到了，怕了……
张婉莺则是愣愣的，没想到她爹会这么说，这不就是说，让她自己能有自己，以后她就算是自己的婚事都是她自己做主吗？
愣了半天，似乎发现过来了，张婉莺才膝行过去，抱住她爹的腿，就放声大哭：“爹——”
这一声，简直撕心裂肺，又跟完全解脱了一样。
让丞相夫人他们都忍不住跟着掉眼泪。她们也被吓到了，怕了……
好一会儿，张婉莺的情绪才平定。
张丞相的心情也平静了下来，看着自己的女儿，他叹了好几口气，才跟牧笙拱手道：“今儿若非牧小姐，婉莺的魂已经去了地府，勾都勾不回来了。多谢。多谢”
丞相夫人等人也忙郑重道谢。
牧笙微笑道：“也是正好觉得牧小姐不对劲，就来看看，还好牧小姐无事。”
张丞相还是又谢了几声。总归，他张边庭，承了她牧笙一个大人情。他日，若是有机会，只要不是不忠不义之事，他必报此人情。
张婉莺也道谢。
牧笙看张婉莺似乎开朗了许多，便笑道：“本来有点话想与你说，现在你应该不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