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兄上次说到，我全权经手互市的运营，可是在下有一个疑问，安兄你提出来的法子和经营思路，为何要让我来执行，你也看到了，我所能做的，都是初期地一些设定而已，后边等互市起来了，货物的流通，我一概不知，货源，人脉，我手里一样没有，你如何放心将此事交于我?”
谈生意的钱赢跟寻常不一样，此时的他变得严肃理智，身上那股子不着调地公子哥味道在这一瞬间消失不见。
深深从始至终都微笑着听他的话，等他说完啦，她也看完里手里的东西，她把册子轻轻放在一旁，随即淡淡的说道：“说出来也不怕老弟你笑话，我家虽然也是做生意的，但终究是不及老弟你家得生意做的大，这其中牵扯到的商业手段自然是不如你，今日咱俩商量的事情，我的确是有思路，这也是我琢磨了一两年才敢施行的计划，但是互市毕竟不是小儿科，它牵扯的东西太多，格局太大，已经超过了我的预期，所以我需要一个能镇住场子，维持运营的人。”
她虽没有完全告知实情，但是所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她空有想法，但能力不够，钱赢是有手腕有能力，缺了一点而点播，两人之间，真正的合作才能共赢。
“至于货源，人脉你切不用担心，漠北我考察好几年，该疏通的人脉关系都已经差不多了，货源那一块，届时互市一开，消息传出去了，自然就有了，老弟可能不知道，祁山关外，有多少人需要这样的一个机会。”
“至于分成方面，咱也是先说断，后不乱，咱俩五五开，我出点子你出力气，老弟觉得如何?”
跟聪明人说话省时省力，深深知道，钱赢这个人，看中的从来都不是这件事能收回多少银子，毕竟一个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银子在他那儿是最不值一提的，他看中的，重点还是这件事的商业价值。
商业价值，从来都不知道单单用银钱能衡量的。
“安兄说话诚恳，小弟也就不跟你绕弯子，你方才说的这些，我都接受，分成多少我也不在乎，你知道我差地不是那点银子，我还有一个疑问七八个安兄解答。”
钱赢没有接着深深方才的话说下去，反而是话锋一转，言语之间竟然还多了一丝凌厉喝试探。
到这儿，深深便知道，这是到今日的正题了，关于互市的那些话，昨晚地两个时辰，足够两人畅所欲言。
隐隐的，她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但是没有挑破，挑了挑眉，偏头说道：“老弟请说，我一定知无不言。”
“爽快！”
“若是我得消息不错，开设互市，一直是漠北王府漠王这些年一直在跟宫里那位据理力争的，可是这么多年下来，宫里那位都不曾松口，现在安兄找到我，让我不得不多想啊。”
“而且，不知安兄今日是站在什么样的立场，来同我说这些话?”
钱赢的话直白，真的是没有一点而弯弯绕绕，就差直接问出她是不是漠北王府的人了。
钱赢地直白在深深的意料之中，看着钱赢试探的眼神，她哑然失笑，随即摇摇头，随即把手边的那个小册子往外推了推，反问道：“钱老弟作为一个商人，也要学朝廷那一派站队吗?”
深深话一出，钱赢整个人不免一愣，一瞬仿佛是没有明白她这话的意思，但是很快，他便反应过来，眼里一闪而过错愕，唇角夜不自然的抽搐。
深深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在钱赢愣神之际，她接着说：“钱老弟人脉广泛，消息灵通，既然知道宫里那位和漠北王府的关系，那就不会不知道，这些年，漠北王府凭借一己之力维持着漠北百姓的生活，你觉得，漠北王府差咱这点钱还是说他没有能力继续养着二十几万的漠北军和尚且能自给自足地的北老百姓了？”
“钱老弟来着汴京城也不少日子了，平日里交友广泛，想必该是比我更清楚，漠北王府什么都缺，但是唯独不缺的，就是银子。”
一个延续了上百年的家族，丰厚的家底是无法想象的，更何况还有个日进斗金的西风阁，深深自认为虽然她这话有夸大的成分，但是却也不算说谎。
果然，钱赢听了她这话，陷入了沉思。
“我先前也同老弟你说过了，之所以看上漠北互市这块肥肉，是因为现如今整个天启，唯一没有被染指的，就剩漠北了，虽然冒险了些，但是我相信，漠北王府该是会给咱们行这个方便，你说呢?”
钱赢久久没有说话，他在衡量自己的利弊，漠北的互市，究竟值不值得自己冒着个险。
可是他自己却清楚的知道，他现在的考量不过是多此一举，他昨夜写下的那本册子，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昨夜他便已经想得明明白白了，至于今日为何又要问出这些话，他自己都没想明白是为何。
最后那一本册子还是回到了深深手里，钱赢没有多说什么，临走之时说了一句：“合作愉快。”
看着钱赢离开，深深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方才不亚于一场谈判，虽然没有据理力争和勾心斗角，但是同样也不轻松，钱赢不是一般人，他敏锐的直觉和洞察力，让她不敢暴露任何一点破绽，甚至连表情都要极力控制。
钱赢离开之后，深深找来了西九。
坐在方才的椅子上，深深揭下了脸上地人皮面具，大大的舒了一口气，“王府如何了?”
“宫里的人已经撤走了，那些盯着王府的线人也少了，想来城内动静这么大，不会再有人盯着王府了。”
“那便好，你把火器营的那些消息全都递递给罗浮，让他交到王爷手里，想来王爷是需要的。”
虽然两人现在不在一起，但是她还是能猜到一些况沉安的想法，火器营是个香饽饽。
祝元霆那是事送到她手里的时候，她就已经想到了后边的事情，火器营不收下简直就对不起风影这些日子的奔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