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毓看着那血淋淋的场面，慢慢的由挣扎，渐渐地变得麻木，眼神里的光也渐渐黯淡了下去，她只觉得，那场面，只刺的她眼睛生疼。
竹毓看着结界里的那群人一点点丧失了生命，她周身的力气也仿佛随之一点一点的被抽走了一样，她缓缓地跌坐在地上，原本闪闪发光的大眼睛此刻无神的简直让人心疼。
天渊看着竹毓这样的眼神，心脏感觉都被揪了一下，在这一刻，他甚至想要放弃之前的决定，他甚至觉得，她就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充满光的样子也很好。但是也仅仅是犹豫了这一瞬间，他就又狠狠地把这个念头从自己的脑海里甩了出去。
不，如果不掐灭她的光，她怎么可能会爱上自己？
因着这个念头，天渊最后还是坚定地决定，一定要拉着竹毓在黑暗里一起沉沦。
很快，那结界里面的人的就被那几头妖兽处理干净了。
等到这几头妖兽吃饱喝足之后，他们总算是掀起眼帘，闲闲的看了结界外的这群人一眼，然后转身，大摇大摆的又回到了那个洞穴当中。
等到这些妖兽回去之后，那群人立马就撤去了布下得结界，疯狂的涌了进去，然后分散着从几条路散开了，从头到尾，他们都没有看地上的还残留着温热气息的鲜血一眼。
弱者，本来就是给人做垫脚石的。
等到这群人都走了之后，竹毓依然跌坐在地上，愣愣的看着地上的那一大片鲜血，眼里没有丝毫神采。
原本素心门被保护的干干净净的小公主，在这一刻，被人用浓墨狠狠地泼了一身。
天渊蹲在她身边，也不说话，只是一直握着她的手。
许久之后，竹毓的眼睛才动了动，下一刻，她便直接甩开了天渊握着自己的手。
然后看着他，有些近乎绝望地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天渊不以为意。
也许就是天渊的这份不以为意深深的刺到了已经近乎崩溃的神智，这一刻，她真的崩溃了，她大喊，“为什么！为什么要阻止我！”
他不愿出手救人，她能够理解，也没有什么异议，但是他为什么要阻止自己？为什么要让自己眼睁睁的看着，却无能为力，什么都做不了？
天渊近乎绝情的回答，“这本就是他们的自相残杀，与你何关？难不成你觉得你是神？生来就该普度众生？”
竹毓一把推开天渊，执拗的站起来，独自一人往前走。
天渊被她推开倒也不生气，只是追上她，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冷笑道：“你以为人性本善，这世界处处光明？今日我便要让你看看这世界的真面目！”
说罢，他也不顾竹毓的挣扎，直接就抓住她的胳膊，拉着她大步往前走去。
那粗鲁的动作，让竹毓差点直接摔到。
但这时的天渊哪里还有半点的怜香惜玉？他只顾着扯着人大步往前走。
竹毓疯狂的挣扎，想要把自己从天渊的禁锢之中扯出来，但这两人之间的实力就像是天上和地上之间的差距，不论她怎么努力都像是蜉蝣撼大树一般，没有任何的威胁。
天渊轻而易举的就把她的这些挣扎给压了下来。
“你且等着，这些不过是开胃菜，剩下的，你得仔细看着。”
很快，天渊就带着她大步走到了另一处空间。
这里同样有不少人，但是等他们来的时候，这里面的人早就已经打起来了，看这样子，好像是在争抢什么东西。
“你知道他们在抢什么吗？”天渊忽然温和的看着身边的竹毓，柔声问道。
这声音虽然柔，却让竹毓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个时候，她看向天渊的眼神已经充满了恐惧，她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秘宝啊。”天渊嘴角带笑，声音里满是漫不经心，甚至都还带着几分对这群人行为的不屑与轻嗤。
“秘宝？”竹毓皱眉。
“对呀，引发天地异象的秘宝。”天渊点头，对眼前的这一切没有丝毫意外。
似乎他早就知道这所谓的秘宝到底是什么东西，并且根本没有看在眼里。
“你什么意思？”竹毓忽然敏锐的察觉到了这里面的异样。
她只是单纯，又不是傻子。
天渊却并没有要回答她的意思，忽然转了话题，“你看看，这就是人性，可以为了一个无端的东西，同门相残，自相残杀，人命在他们的眼里，就是这世上最不值钱的东西。”
竹毓反驳，“不，这世界不是这个样子的！”
她见过，见过以身相护，见过舍己为人，她相信世上是光明的。
“不是这样子的？”天渊看着她，忽然古怪的笑了起来。
竹毓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往后退了两步。
“好，我就让你看看，你眼中的，‘光明’的世界！”天渊忽然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
说罢，他忽然朝着那正在厮杀着的人群飞身掠了过去，在人群中如入无人之境的轻而易举的就取到了他们争抢着的那个秘宝。
然后又重新掠出了包围圈。
众人所有的目光都放在这秘宝身上，已经红了眼的人在看见自己的宝贝被他人抢走，纷纷停下了厮杀的动作，纷纷红着眼，喘着粗气的看着天渊，仿佛下一刻就要把他撕成碎片。
天渊回到竹毓身边，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将那传说中的秘宝直接塞到了她的怀里，然后把她往外一推，然后对着那群几乎已经丧失理智的人群高声道：“你们要的东西在她这里！”
竹毓就这么被他推到了那群人的包围圈中，然后天渊一挥手，在她周围布下了一道结界，但这结界的范围极小，几乎就是贴着竹毓的身体布下得。
众人不知道眼前这个忽然冒出来的程咬金到底是什么意思，纷纷略微迟疑了一下。
“怎么？不想要了？”天渊继续站在不远处冷言冷语的煽风点火。
这句话一出，那群人原本的什么顾虑啊，迟疑啊，瞬间全部都被再一次抛到了脑后。
很快，就有对竹毓出手的第一个人。
但是这人的攻击还没落到竹毓的身上，就被其他人给拦了下来。
倒不是他们对这么一个小丫头不忍心下手，只是秘宝只有一个，他们绝对不能让其他人抢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