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冰床边上，目光温柔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少女。
也许是因为他之前使用灵力修复了她身上的伤口，她全身都很干净，看不出任何一点受伤的痕迹。
她就像只是睡着了般，那双往日漂亮又灵动的眼眸此时紧紧地合着，神情也还是一如既往得乖巧安静。
慕风微微弯唇。
他抬起手，手指轻轻地触上她的脸颊，然后一寸寸地抚过她的肌肤。
然而入手的却是一片冰凉之意。
寒冷得像是要和底下的冰床融为一体似的。
慕风唇角笑意微敛，眸色也立刻就暗了下来，隐隐还有泛红的迹象。
他收回手，手掌垂落在身侧，紧紧地攥着，呼吸声也渐渐急促了起来，似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而洞外青玉派掌门仍然在不死心地劝说着：“慕风啊……你看现在魔尊重新出世，天下大乱，你就算不为我们门派考虑，也要为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们着想啊……”
然而他还没说完，慕风就打断道：“与我有关么？”
他缓了口气，然后微微垂眸，看着毫无生气地躺在冰床上的乔茸，神色逐渐变得悲哀起来，轻声喃道：“我最想护的人都没护好……为何还要去管那么多与我毫无干系之人？”
掌门愣住。
然而慕风已经没有耐心继续和他周旋了。
他冷淡道：“掌门请回吧。”
掌门顿时有些着急：“可……”
“这是你们伤了她的代价。”慕风嗓音轻柔地打断他，语气有些意味不明，“你们得付出代价才行啊……”
“……”
掌门被他的语气惊了一下。
他站在洞外等了一会儿，洞口处却再无动静传出。
他便明白慕风是如何都不会回心转意了，忍不住摇头叹了口气，却又似是想到了什么，也不再坚持，悻悻地离开了。
洞内，慕风却是丝毫不在意外面的情况。
他就像是对着一个沉睡着的少女般，温柔地执着乔茸的手，轻声叹息道：“……茸茸，你也太贪睡了，这一觉睡这么久，醒来可别喊饿……”
然后便不再说话，只是专注地凝视着她的脸颊。
就像是在期待着，她下一秒就会睁开眼睛，然后甜甜地喊他一声“师尊”。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没有任何动静。
慕风顿了顿，微微垂眸，又继续道：“……明日你的父亲许就要找来了，你是想要跟着他走，还是留在我身边？”
“……”
慕风握着她的手忍不住加大了力道，唇角却微微弯起，似是无奈又似是宠溺道：“我明白，你想与我在一起，对不对？这是你的心愿啊……我怎能不满足你呢……”
“……”
慕风继续浑然不觉道：“那我们去哪里呢？这里许是待不下去了……”
他微微蹙眉，思考了一会儿，似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又看着她笑道：“我带你去山下的城镇逛逛可好？我知道，茸茸最喜欢睡懒觉，玩耍与吃美食了，是不是？”
“……”
洞内一片寂静，只能隐隐约约听到他自己声音的回声。
慕风缓缓收敛了笑意。
他看着毫无生气的少女，半晌，眸光逐渐变得破碎，语气却仍然带着固执地问：“……茸茸，你为何不愿意理我？”
他紧紧地抓着她的手，眼眸通红，神情悲恸，嗓音也微微颤抖着：“你还在怪我没有护好你么……”
仍然没有任何回应。
慕风不再开口。
洞内的气氛逐渐变得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