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声，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
顾一白抱着她，声音很轻却很有力，很温柔的，带着安抚：“小鱼儿，别打了。顾哥在呢，要打，也应该是我替你打。”
顾一白。
哦对，是顾一白送她回来的。
他们还一起吃了甜品，一起在WTK基地打了四排。
沈未辞喘息着，感受到有人在拍着她的肩，身上还有些热。
顾一白……在抱着她？
沈未辞的眼睛猛地睁大，几乎想都没想的，就用力挣脱了顾一白的怀抱，声音很哑：“我怎么舍得呢。”
什么？
顾一白皱了皱眉，却见沈未辞笑了笑，笑声很轻，很温柔的：“我怎么舍得让你用这双手去替我打架。”
叹息声也很好听，沈未辞抬眼朝顾一白看了看：“我没事，顾哥，小场面，我能解决。”
你管这个叫小场面？
你都把人给揍了啊？！
顾一白眨了眨眼，没来得及发出什么感慨，只见沈未辞一步一步地朝着那人的方向踏过去，扬起眼，声音很冷：“还要打吗？”
那人脸上被沈未辞揍得挂了彩，好看的脸登时有几分狼狈的，垂下眼看了看沈未辞，没说话，转头拎起地上的吉他，扔下了一句‘是不是有病’，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好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看见刚才这一幕的人并不算多。
好一会儿，沈未辞总算从刚才的状态下回过神来，目光刻意避开了顾一白，看向了苏时雨：“还好吗？你先上去？”
苏时雨早就被刚才那一幕吓得说不上来话，抬起眼朝沈未辞那边看的时候，眼睛都是红的，脸颊边还挂着泪痕，明显是哭过了。
沈未辞没法儿，只好朝她伸了伸手，往前走了几步，手有些僵硬地搭在了苏时雨的肩上，感觉到苏时雨在抖，沈未辞想了想，索性直接给了她一个拥抱，手在苏时雨的肩上拍了两下，忍着这种拥抱给自己带来的不适，直至觉得这种感觉让她实在有些受不住，沈未辞才慢慢推开了苏时雨：“听话，你先上去，好吗？”
可能是刚打过架的缘故，这会儿沈未辞声音里的疲惫很明显，也很哑。
苏时雨不敢说什么，点了点头后，乖乖地朝着宿舍里面的方向走。
送走了苏时雨，沈未辞有些艰难地转过头，看了看顾一白。
顾一白脸上的惊讶已经褪去得差不多，转而来的，是一脸的淡然。
沈未辞张了张嘴，最终没能找到合适的话口，只好叹了一声：“顾哥，你……”
“没想到，你还会打架呢？”
沈未辞闻言，整个人都有儿懵了——她明显听出来了，顾一白的语调里藏着的不是不可思议，也不是责怪，而是……
惊喜？
或者说，还有一点儿玩味儿。
沈未辞被这样的感觉冲得头脑有些昏：“顾哥，那什么，我，我不是……”
不是什么？
不是想打架？
可是她确实打了，哪怕那是为了护着朋友。
百口莫辩的，沈未辞咬了咬牙，涌上来的羞耻让她恨不得将自己埋到宿舍旁边的空地里：“我……那什么，顾哥，你到基地，记得给我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