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言，你过来一下。”
程光转身又朝楼梯口走去。
安言瞬时五味杂陈，又喜又忧。
看稻草的表情，好像比刚才还要不开心。
他跟上前，走了几步后回过头，对着纷纷盯着这边的视线道：“好看吗？要不一起？”
这句话其实他挺真心的。
这么多人在，稻草应该不会太凶自己吧。
不过随着率先走进包房的郑恩祖，班上的男生也全部都跟了进去，连包房门都被班长关上了。
他对着走到门边的李佳怡笑道：“你要是有话想跟程光或安言说，就等他们聊完吧。”
走道上的宋眉洋赶走金泰山后，脚步轻缓地朝前慢慢挪去。
楼道口，安言对着刚刚回身望向自己的少女灿烂一笑。
“别笑。”
“……”
安言偏头，道：“你也要欺负我吗？”
他们明明两天没见了。
程光一顿，这才想起自己上楼的初衷来。
“你以后不要做那些让人误会的事。”
小郑的事也好，刚刚在包房前那一幕也好，就算对方是男生，也都太让人想入非非了。
“明明是我被欺负了。”
安言反驳道，“我就多看了郑恩祖几眼，你就要为他出气？”
“那就不要看。”
她刚刚翻了一下天下楚豪，都有专栏在添墨重彩地描叙他跟小郑的事情了。
低头整理一下情绪后，程光抬眸就看到靠近自己的少年，不觉又紧张地垂下一双眼睛。
“我偏要。”
耳边几分倔强的声音让程光抿唇一笑，她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支钢笔放到身前人手中。
许是接触的太突然，她感觉少年垂在身侧的右手明显颤了一颤。
“你看，一下就被占到便宜了吧。”
程光退后一步望着正盯着手中钢笔的那人，绷着脸认真道：“下次注意点。”
虽然餐厅外的那件事怪不到他头上，但就是让她很不开心。
她不开心，他就得有委屈受。
他一委屈，她又心疼，又得来哄。
多麻烦。
安言抬手挡了一下不受控制弯起的唇角，随后放下手，神情逐渐傲娇起来，“那，这是委屈我的安慰，还是我的便宜就值这支钢笔？”
程光转身走下两阶楼梯，回身对着准备跟上来的那少年道：“你开始被占的便宜连支钢笔都没有呢。”
“……”
“回包房吧。”
“非得跟郑校草回去吗？”
“傻吗？我本来就跟他住一个地方。”
“你凶我。”
“我已经很温柔了。”
不过显然少年并不认同。
那委屈的模样让程光不觉一笑，“明天见。”
“好。”
少年这才开心地朝她挥手，等那个背影完全消失在楼道里才转身。
一直躲在墙角的宋眉洋也在这时转身离开。
“和小言同学聊完了？”
落座后，木子对着程光不停挑眉，被赵城看到后问道：“疲劳性神经损伤吗？”
“……”
木子嫌弃地往里头挪了挪，继续对着程光笑道：“不愧是菁华高中啊，居然有颜值这么爆表的学霸。”
赵城抬头，也看向程光。
“像这种男生在这个年龄阶段是不太会对女生感兴趣的。”
“为什么？”木子皱眉问道。
“比较自恋。”
脱口而出后，赵城又解释道：“这是心理学研究出来的数据。青春期就格外优秀的男生往往会对身边人产生的兴趣会比平常男生减少许多，多巴胺的分泌次数和数量不足常人的三分之一。这时大脑就会发现异常，为了保证多巴胺的分泌而把关注力放在显眼的事物上。自然，只要他们不瞎，当然就把注意力放在了比其他人更优秀的自己身上。”
木子“哈哈”一声，对着对面的程光道：“可怜我们的主任常年专研于数据，而瞎了。”
那美少年放在洋洋言身上的目光还要有多明显啊。
“我带的防蓝光眼镜，视力正常。”赵城坦然陈述道。
“所以，这种男生会把精力放在他们感兴趣的物上，使得他们在某一方面更加的优秀。但如果他们对某人产生了足够的兴趣，要么，是那个人比他们更加显眼优秀，要么，是他们对那个人产生了竞争意识。譬如，他们发现那个人的目光放在除他们以外的人身上。”
……
木子十分想反驳，但又拿不出一套可以反驳的理论来。
这时，他们这桌的菜也上齐了。
“主任真是辛苦了，工作之外还跟我们讲解新的知识。”
木子殷勤地跟赵城盛饭，道：“多吃点补充体力，晚上您还要加班呢。”
程光抿唇一笑，双手接过木子姐给她递来的饭。
“多吃点儿，再长高点儿。”
那位美少年现在就比洋洋言至少高出二十厘米，这个年纪男生还有长的吧。
饭后，三人走到餐厅外时，郑恩祖已经等在了门外。
木子拉了拉程光的衣袖，低声道：“你们这一代的基因都这么优秀的吗？”
她忽然就有了一种想回娘胎重造的强烈感觉。
“我送你们回去吧。”赵城说道，被程光笑着拒绝。
礼貌跟他们道别后，郑恩祖带着程光往地铁站入口走去。
“小郑，你生安言的气了吗？”
“你要替他道歉吗？”郑恩祖停下，目光看向程光。
“不是。”
程光一笑，继续朝前走去。
“你们用自己的方式解决吧。”
郑恩祖看着那个背影随着自动扶梯而渐远，忽然间那个背影就消失了。他一惊赶紧走上扶梯，才发现是那人蹲下身正在系着鞋带。
“程小光。”
系好鞋带的少女闻声回头，对着三两步就赶到自己身后的那人笑道：“小郑你又长高了啊。”
“那是当然。”
他跟着前头人走下扶梯，道：“这可能是我唯一能超过安言的地方。”
看到少女脸上不经意流露出的歉疚，他弯唇笑道：“程小光，你第一次见到安言时是什么样的感觉？”
“很熊。”
“真的假的？”郑恩祖笑出了声。
“真的。”
程光十分认真地点头，“那时他爬到了很高的一堵围墙上。”
“那是挺熊的。”
郑恩祖一笑，“那你怎么和那么熊的小孩做朋友？”
以前的程小光，一定也是文文静静，说话时软软甜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