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龙空想说的是，理想固然难能可贵，但是最好还是现实一点儿，不要尽搞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法痴也能够领会到这层意思。
但是他心里苦啊。
伟大的加特林菩萨在这个位面只有他这么一个信徒，实在是太没排面了。
而且他难道不想寻找一些好苗子从小培养吗？他也想啊，可是这一天天的度化邪祟积攒功德他就忙不过来了，再说也不知道是形象问题还是怎么，就算找到了好苗子，人家看他时眼神就像是在关爱智障，说什么也不愿意跟他去修行。
“老大，我这也是没办法啊！我道贫瘠呀！”
法痴几十岁的大男人，哇的一下就哭了出来，哭得那叫一个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啊。
龙空都怪不好意思的:“行了行了，别嚎了，又没说你什么...这些年你招惹的那些人，不都还是我出门沟通解决的？”
法痴:“老大不是我矫情，实在是我苦啊！加特林菩萨多么伟大，可居然就我这么一个信徒，这些年我做了那么多的努力，都招不到人，我，我......”
龙空:......
他真的很想说，您老招不到人是有原因的......
——开玩笑，不知道的谁会拜入你一个扛着法器加特林的和尚门下？而知道的人，都走出了自己的道路，谁又愿意放弃一切跟着你重头开始？
但是，自己家的铁憨憨，除了宠着还能怎么办呢？
“没事没事，再加油努力，一切都会有的。”
龙空也只能这么安慰了。
法痴:“听说隔壁组的青城道长刚收了几个预备徒弟...”
龙空额上青筋暴起:“你该不会是想抢人家徒弟吧？”
“这出家人的事儿，怎么能算抢呢？”法痴抹了抹根本不存在的泪水，说道:“那几个是青城道长的徒弟不假，但都是预备的，又不是正式的...再说，他本来就要刷一些下来，我捡他不要的还不行吗...”
说着，法痴似乎又有些哽咽，仿佛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龙空一时控制不住力，捏碎了俩铁核桃，随后拍了拍手上粘着的铁屑，一脸温和地说道:“虽是这么说，可你也要人家孩子同意才行啊。人家愿意跟着青城道长来，是青城道长的本事，难道你说要收人家当徒弟，人家就一定要跟着你？”
他没说的是，如果事情真的像说的这么轻松，那你至于到现在还收不到一个徒弟或者说传人什么的？
但法痴固执的据理力争:“那说不准这次我就行呢？不试试怎么知道？我这也是给那些被刷下来的孩子一个机会！”
说着，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不挑资质，也不挑长相和年龄，只要是愿意跟我的，那就是与我佛有缘，我一定会悉心教导！”
闻言，龙空沉默良久，随后背过身说道:“好吧，那就让你去试试。”
他之所以答应，于公也于私。
如果那些被青城道长刷下来的孩子，能够被法痴收入门下悉心教导，无论是对当事人还是对守护者而言，都是一件好事儿。
不过，他还得找青城道长谈谈毕竟是人家青城道长带回来的人，哪怕是人家不要了的，也得问问人家的意见啊...
青城道长还是很好说话的，虽是道家神通者，可一点儿架子都没有，一听龙空的来意，略一思索就答应了下来，还感叹道:
“这样好的事儿，掌舵为何不早点来与我交涉？”
龙空:？？？
这什么情况，我还有什么错么？
青城道长仿佛猜到了龙空的心理，复说道:“其实每次我考核预备弟子的时候，心里都很不是滋味...都是有天赋的孩子啊，可我精力有限，很多时候只能采取这种方式择优而录，有时候...看着那些被告知要离开的孩子的神情，我真的于心不忍啊。”
龙空没有这种体验，无法感同身受，不过他知道青城道长是真正的有德之士，所以他笑了笑，等待青城道长接下来的话。
“法痴法师我也是知道的，虽然扮相奇特了些，却是有真本事，那些孩子能跟了他也是一桩缘法。”青城道长笑了笑，“掌舵尽可放心好了，只要孩子们愿意，我是不会阻拦的。”
龙空点了点头，随后有些尴尬的说:“道长，你也知道...那个，法痴扮相有些独特，恐怕孩子们那里......还请道长能够帮帮忙。”
青城道长秒懂，念了一声“无量天尊”，随后说道:“掌舵的顾虑不无道理，放心好了，我若刷下弟子，自会为他们指出这一条出路，不过成与不成还得看法痴法师的缘法。”
言下之意:你说的有道理，那这样吧，要是我这里有不要的徒弟，我会告诉他们去找法痴拜师的，不过能不能成我不保证，那得看法痴自个儿的本事。
“那是自然。”龙空微笑着说。
他已经得到了此行想要的结果，还有了意外之喜，如果在不满足那就是贪得无厌了。
再说，他能为法痴做的，也就到这里了。——不是不能做得更多，只是那样的话就没有了意义，因为直接他出面找人送法痴，那即便找到的人再多，也终究不是法痴自己的人。
“那么正事谈完了，我们来谈谈私事怎么样？”青城道长变魔术般掏出一套茶具，你一杯我一杯的泡起茶来。
私事？我和你两个大男人有啥私事好说的？
龙空很不理解。
“道长不要与我开玩笑，我们有甚私交？”龙空充分展现了单身数十年钢铁直男的本性。
青城道长淡定地推了一杯茶过去:“我与掌舵自是没有，可其他人却有，不知掌舵可还记得大明湖畔的那个女孩？”
大明湖畔的那个女孩？
龙空想了想，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人的影子，但因为历史太过悠久，已经有些模糊。
“大约...还记得吧。”
“记得就好，那是我妹子。”
“哦，原来那是你...什么？！”龙空面部表情都维持不住来。
他可从来没听说过青城道长还有个妹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