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无忧喝了口水，却抓到了一丝，“你的意思是，你们店铺，还没卖出去？”
“这地方，寸土寸金，谁会买？隔壁新贸街，不是才开？”阮锦瞥了眼，靠着卡座，小口小口喝着茶。
“那你还卖？”程无忧记得，当时，她听阮锦说过，她把这买下来了。
当时，她们关系还凑合。
只是，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她没办法离开“霓裳”，阮锦失望了，就走了。
隔天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他们一群人骂了一顿，然后，就杳无音信了。
那时，她们也没认识多久，程无忧也毕业没多久，天天都在躲程鸢的人，好不狼狈，从一见如故到两看生厌，也不过是几句话的事儿。
“没钱，不卖它，难道卖身？”阮锦笑了笑，却没有什么暖意。
“如果说，现在把店铺腾出来，需要多久？最快需要多久？”程无忧心下一动，反正新贸街那边幺蛾子多，还不如商贸街，这边大企业多，不少店铺的总部就在这边，眼皮子底下，商城不敢，那是真的不敢。
“最快？只要钱到位，半个小时，我给你搬干净。”阮锦仿佛没有骨头，听到这个话，却立马坐直了。
“真的假的？”
“你把钱打过来，不就知道了？”
“……”程无忧有点儿肉疼，递了手机过去，“账户，自己填。”
十分钟后，程无忧无比后悔！
所谓的库存，其实就是里面稀稀落落摆的那些，根本没有存货了！
阮锦在诈她。
一共就两箱的货，库房早就成了杂物间，现在里面只有几个大箱子，还是空的。
……
“好了，合同我现在去打印，咱们现在签还是待会儿签？”阮锦指挥着两个兼职的大学生把东西装好了，当场算了工资，还多发了一百的奖金，看着两个人出去，这才回来，拍了拍手，问程无忧。
“你……”程无忧堵的慌，“这些东西，当赠品送我了。”
“为什么！你刚刚说的包场，是要给钱的！”
“……要不，你考虑一下卖身，我帮你找个钱多还不丑的？”程无忧不太清楚阮锦的家庭情况，只是，一年前的阮锦，根本没有这些问题，再者，如果真的是家里人有什么事，她也不会在这边哈欠连天的打瞌睡了，至于家里事，还能有什么事？阮锦是南市的人，家中独女，父母都是事业单位的。
“……我给你五折，加两百，全部给你。”
“阮锦，你刚刚给那两个大学生的钱，打算让我出？”
“不然呢？人家在帮你搬东西。”
“……”程无忧决定了，她要去找个跟周易嘴一样欠的，介绍给阮锦。
等等，周易？
也可以。
“你站这边别动，我去接装修公司的人，我还有事问你，不是私事。”程无忧还没想清楚，就接到了电话，顿时心情好了一些。
十分钟前，她给之前的装修公司打了电话，之前对方就表示，之前程无忧信任他们公司，这个时候，程无忧需要他们帮忙，无论是什么，只要他们帮得上，一定帮！
而现在，他们今天上午刚好在附近，已经过来了。
程无忧就知道，小公司，只要管事儿的没有问题，一定都是讲义气的，这家，她之前也合作过，只是那个时候对方不知道老板是她而已。
到楼梯口接了装修公司的人来，一进门，程无忧就发现……
阮锦，人没了。
程无忧忍了忍，行吧，她隔三差五没人影的行为，一半都是跟阮锦学的，然后，另一半是被程鸢逼的。
“师傅，这里，按之前那个装修，最快要多久？”程无忧没工夫深究阮锦去了哪儿，她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两天。”
“……”程无忧头疼了，两天？她就两天的时间，还要整理货品，以及最少一个小时的员工实操，“那，同样的风格，去繁留简，要多久？”
“这个，得看去到什么地步，留到什么地步了。”负责人是小吴的亲戚，叫吴立国，中规中矩的黄土高原人士，看着有些唬人，摸了摸胡子，打量了半晌，给了答复。
“繁琐的全部去掉，要多久？”
“一天。”
“那就麻烦你们了，而且，咱们动静能小一些吗？这边人多，我们赶工期，也不能影响人家做生意，您说呢？”
程无忧记得，新贸街那边的装修，都得在夜间。
“放心，我们没什么动静，这边不用拆墙，布局不用动，柜子我们可以做好了再运过来，而且，之前那些东西，我们能不能拆下来？工厂没有货了，那个太贵了，跟我们合作的工厂，没有那么多存货。”
吴师傅有些不好意思，却是实打实的实在人。
“可以，你们随便拆，就在隔壁，也不远。”
程无忧反应过来，用之前的那个现成的材料，无疑是最稳妥的方法。
吴师傅顿时松了口气，程无忧就知道，装修这边，稳了。
她在赌，赌这些人不会坑她，赌那个唐朝真的是唐家公子，赌唐朝会站她这边，赌总部会妥协，赌顾客会埋单。
看着吴师傅打电话跟工厂和其他人沟通，看着其他人已经开始着手拆卸，看着楼上楼下的人流，程无忧稳了稳心神，转身朝物业部去。
“阮锦，我在物业部等你，我现在就要装修，你得过来作证我是业主。”程无忧一边等电梯，一边打电话，幸好刚才转账输密码之前存了电话，要不然，恐怕还没怎么开始施工，就被物业劝退了。
一抬头，却看见了一个让她意想不到的人。
应该是直达负二楼的电梯，却在这个时候开了，里面的男人，穿着白色的羊毛衫，之前在他家看见的那副无框眼镜换成了银丝眼镜，儒雅又添了一抹贵气，风光霁月，不食人间烟火气。
程无忧愣住了，她从机场过来的，没有回去，她回来之前，还想着要去跟陈言深好好谈一次，却不想，这个时候遇见。
“程小姐。”陈言深微微退了半步，让出来了地方，明显是让程无忧进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