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尊说过，妖魔，不可在人界生事！你这是……”
郑夏恩说着，眺望远方，余光看到了倒在地上的穆无。
他的手里，有一支……木簪。
“完全没将本尊的话放在心里！”
话落，无数根藤蔓穿过怨桦的心脏。
怨桦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郑夏恩。
藤蔓抽出，怨桦捂着心口的大洞，心脏已经四分五裂，再无治愈的机会。
“滚！”
郑夏恩再次回到了穆无的身边，跪在地上，将他抱在怀中，手里接过他手中的木簪，闭上眼，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戾气。
“都给我滚，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
“谁要是再敢生事，本尊亲自清理门户！”
说着这句话的时候，郑夏恩的视线，停留在了白征的身上。
妖魔想要什么，同为妖魔的她知道。
“姐姐！”
白征接触到郑夏恩警告的视线，脸色一瞬间又白了几分，见郑夏恩不理他，咬牙又低吼了一声，“夏月！”
听到夏月这个名字，郑夏恩有些愣怔。
夏月这个名字，她早就已经放弃了。
从她放弃褪去这一身妖魔皮的时候，从她决定留在人界的时候，从她与那个人见面的那一刻……
她就已经放弃了夏月这个身份。
现如今，重新捡起这个身份，无非是无法接受穆无的逝去……
“征弟，不要逼我出手杀你。”
郑夏恩说完，身上的黑色皮质渐渐褪去，露出了郑夏恩原本的面容。
手腕轻抬，木簪已插入发中。
“非人非仙非魔……”
“似人似仙似魔……”
“师父，这便是我处在这世间的因果吗？”
郑夏恩抱着穆无，看向不远处的老者，嗤笑着说道。
老者没有说话。
白征看着郑夏恩失神的模样，眼神在穆无的尸体上停留了一会儿，带着所有被迫蜕了妖魔皮质的妖魔，回到了他们该回的地方。
“姐姐，我等着你回来。”
“阿姊……”
墨灵似乎从未想过，她的阿姊，竟然会是一只妖魔。
而且，还是妖魔头子。
或许，根本就没有人想过，妖魔在那层丑陋的皮质之下，竟会与人一般无二。
“你想要的秘宝，如今已经拿到，撒冷……”
郑夏恩听到了墨灵喊她，但是她却没有理会，而是看向了扶着树，勉强支撑的撒冷。
“我们，到此为止吧。”
数十年的你追我赶，数十年的明争暗抢，几个月的兄弟情谊……
都到此为止吧。
“夏……夏祁……”
撒冷下意识地叫出这个名字。
虽然，他已经知道是假的，甚至他记忆里所谓的兄弟情谊，也不过是她通过催眠捏造的。
可是，他的心……
不，是他的感情，不会骗人。
从这一刻，撒冷才真正明白，他这数十年的执着，都是因为他将她放在了心上。
夏祁与他认识的夏歌行事作风，说话方式，待人待物都十分相似，所以那时的撒冷，根本就没有怀疑过记忆里的那段兄弟情谊是作假的。
甚至，还以为自己喜欢上了男人夏祁……
原来，事实的真相，是他一直没有看清自己的内心。
什么秘宝，他一直追逐的，无非就是夏歌的心。
他想要的，也无非就是她夏歌一个。
可是……
他至今才看清楚。
“穆小无，你为我做的一切，我都知道，我一直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