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华目光怔了怔，出声劝阻：“师傅喝酒伤身，你眼下身子不适，还是莫要喝酒的好。”
每到月圆之夜前后，师傅便被梦魇所困，身体将会变得格外虚弱。
九阴掀眼皮瞅他，忽而沉沉一笑，眉间朱砂颤抖，莫名惹人心痛。
“怎么华儿长大了，便不听为师的话了？”他斜倚在软榻上，单手撑着脑袋，墨发铺散开来，光洁的玉足，在冷夜之中，显得格外的晃眼。
即便看了千百次，那张妖冶的容颜，也会让人眼红心跳。
流华垂下脑袋，身子笔直，恭敬：“徒儿不敢。”
转身，出了房门。
九阴无力的闭上眼睛，细密的汗珠，顺着眉骨滑落，堪堪跌在手背。看着那莹润的汗珠，唇角牵起苦涩的笑，漂亮的眼眸有水光浮动：“九千年了，你去哪儿了？”
不一会儿，流华捧着个酒坛进来。
看着一脸落寞的九阴，心里头莫名有些难过，她知道师傅在等人，却不知道等的是谁。她的师傅和大祭司一般，在这天地活了数千年，关于他的过往无人知晓。
“师傅，您的酒。”
九阴没说话，只是挥了挥手。
流华躬了躬身，掩了房门，安静的退了出去。
窗子完全被打开，如水的月光流泻了下来。
九阴微仰着头，遥望清冷的月华。
仰头，冰凉的酒水灌入胃里，呛人的酒气涌了上来。
半盏茶的功夫，一坛的酒就被饮完。
他的酒量并不好，喝了这么许多，醉的不省人事。
半趴在矮几上，喃喃的叫着：“方方……”
听着里面没了动静，流华轻车熟入的进来，两人呆在一起这么多年，她自然是了解他的习性。
“师傅，你睡着了吗？”流华轻唤一声，半晌，等不到人的回应，小心翼翼的将狐裘披在他身上。
她的师傅有洁癖，不喜欢女人碰触，包括他唯一的徒弟。
九阴睡得迷迷糊糊，恍惚中，做了个梦。回到了千年的时光，那时候，他只是个青涩的少年，而他是名动天下神族的战神。
黑发青裳的俊美青年，背负着冷剑，一脸无奈的看着他：“你跟着我做什么？”
“你救了我。”局促。
“举手之劳。”声音不冷不热。
洛洛余晖中，自己只能看见他一半的侧颜，长长的睫毛，一片阴影遮住了眸，眉眼间的那种舒朗温雅，举手投足间的风流。
即便隔着千年的时光，依旧让他念念不忘。
他明明是个战神，眉宇间却无半点戾气，萦绕着的是书卷气息，让人流连忘返。
“你就没什么要我报答的吗？”潜意识里，想着他能让自己报答。
直截了当的戳破：“即便我不出手，那些人也奈何不了你。”
十方偏头看他，眼眸如星辰璀璨。
他抿着唇，欲言又止，傻愣愣的看着十方，局促不安。
终于，他开口了：“你长得挺危险的，没事不要随便乱逛，如果真要的要逛，带些侍卫出来。”
闻言，他脸涨的通红，跺脚辩驳：“我哪里长得危险，你明明比我长得还……”话说到一半，那可恶的家伙，已经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