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息见她一脸苦相，也不想把人逼得太急，他得好好利用时间。
他撑着起身，然后走到路边看着来往的车辆，他是真的应付不来。尤其是汽车。
“要不，我骑车载你？”宋雪指了指一边的自行车。
秦息白了她一眼，“有病。”
宋雪有些委屈，他以前从来不会和她这么说话，现在说话，总是每一句好的。哪怕她罪有应得，他也不能这样对待他自己。
他是个温柔的人。
“秦息，我们好好谈谈吧。”
宋雪郑重的说。
秦息看着她认真的表情，她有多久没有和他好好谈谈，曾经他也很她说过同样的话，可她拒绝了。
“你觉得，我们直接有什么好谈的？”秦息问。
“很多，比如你这些年在干嘛，生活得好吗？”宋雪真的很想知道，在她没有参与的这些年，他的世界发生了什么，让他变得愈发优秀又别扭。
往事一幕幕，叫嚣着，那些委屈与屈辱，痛苦与麻木。
“不想谈。”他再也不想看见她了，他觉得自己要爆炸了。
“就算你不想听，我也想告诉你，我真的很爱你，这么多年，从未变过。知道吗？当我看到你和曲妙在一起的时候，我有多难过，多伤心，我也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咎由自取。我最看不起就是当小三，但是……”她实在说不出来，她掐了自己一把，继续说：“也许我是没有脸的，在你面前，我可以舍弃那些，就算被所有人唾弃。对不起……对不起……”
一口气说完，她涕泪交零。
秦息傻愣愣的立在那里，除了震惊还有不可思议。想不到如今，她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那当初呢，当初她是怎么对他的。
对不起？她说了对不起。这是这么多年，他一直在梦里听到话语。今天是怎么了，就连梦里都不敢想象的我爱你，都变成了现实。
他摊开手，又抬起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很痛。
“你不要这样，你要是讨厌我，我可以走。我也没想要结果，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仅此而已。就算你和曲妙结婚，我也会祝福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宋雪说着说着，眼泪决堤。
明明知道了真相，可还是会痛，如果不是她，他们还是会……曲妙的孩子也会存在，迟早的问题。她想通了，沈桐都可以勇敢的说出来，她为什么不能。
很多时候，很多感情，光靠感觉和心灵的认同，远远不够。
有些爱是需要表达的。
秦息脸色变得难看，他分不清她说的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他真的分不清。更多的，他害怕，害怕去分清。也不是，他只是害怕结果不是他期待的那一种。
“你让我如何信你，你不过是一个狼来了的故人，你是把我当傻子吧，我告诉你，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不信。”秦息咬牙切齿。
他期待的，她的爱。只不过不愿意再去相信了。
肚子里剧痛传来，可能是胃病犯了，他用手捂住腹部。
宋雪伤心，可秦息的动作更让他心疼，她不急的，还有时间。
她告诉自己。
“我送你去医院。”宋雪还是决定送他去医院。
“不用。”秦息声音都在颤抖，态度却坚决。
没办法，宋雪只好带他回了住处。他坐上车就在睡觉，晕车反应但也不是很剧烈。
秦息迷迷糊糊的，他感觉这床的味道很熟悉，他强撑着慢慢睁开眼，的确，他很熟悉。
她没有换过床单被套？
他觉得好笑，同一张床，睡了不同的男人，她也不嫌弃，还真是……他笑出了声。
宋雪拿着药和水杯进来，听他笑，奇怪，却不敢多问。
“给！”她把药品递给秦息，秦息是医生，比她熟悉吃哪些。
秦息看着一大堆药品，随便挑了几个，然后扔进嘴里。
“水。”宋雪赶紧把水给递了过去，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秦息接过水，喝了一大口，一仰头把药吞了。
宋雪拿过杯子放到一旁的柜子上。“吃完药，你休息一会儿。”
“休息？”秦息脸色很沉，空腹吃药，她还真是无微不至。
“怎么了？”宋雪说话很小声，生怕惹他不高兴。
秦息闷声道：“我没病，我只是太饿了。”他是想吼的，忍住了，这不是他的风格。
“空腹吃药了？”宋雪后知后觉。这样对胃更不好。“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或者我给你做。”
“亡羊补牢？”秦息轻蔑道。
宋雪咬了咬嘴唇，她不是故意的，秦息一直都是按时吃饭，生活很有规律，现在怎么会不吃饭，她完全没有往那方面想过。
“对不起，你以前从来都是准时吃饭，我疏忽了。”宋雪耷拉着脑袋，委屈巴巴的坐在一边。
她手指不由自主的绞在一起。
秦息很熟悉她的这个动作，她紧张，极度紧张。
他不是一向规律，而是在她面前，他永远规律。
“随便。”说完他拉了被子盖上，是熟悉的味道，他以前喜欢的洗衣液的味道，还夹杂着洗发水的淡淡清香。他很怀念这个味道，也烦躁。那天也是这个味道。
他想要爬起来发泄，却发现自己不愿意起来。
宋雪赶紧起火做饭。
秦息这个情况，也不能吃太硬的，她做了点清淡的粥。
她用的快火，大概味道不会太好，她有些担心，于是点了一份外卖，以备不时之需。
她端着粥进去卧室的时候，秦息睡得很沉。她放下粥，坐在了一边。她不想打扰他，他好像很困。
说起来，她有很久没有见过他的睡颜了，还是个以前一样，好看。她伸出手指，描绘着他的五官。他真的很漂亮，睡着的时候和以前一样，温和。
她有点不希望他醒过来，醒过来的他，有很多烦恼，最关键的，只会对她恶言相向。
“干嘛？”秦息一把抓住她的手，一醒来就发现她上下其手，起先他挺开心的。看她轻车熟路，一定没有少干，他一下子就不开心了。
“没干嘛。”她惊慌的收回了手，见秦息死盯着她，像看变态一样，她摸了摸嘴角，幸好没有失态，否则没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