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君策之将门商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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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夜探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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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时分。

冬雪纷纷扬扬地下着,不很厚,却足够将夜里行走之人的行迹暴露,却也能替某些高手将行迹迅速掩盖。

一枚轻如飞燕的黑色身影飞快地在一道又一道屋檐之间跳跃,最后落在羿王府亮着灯的书房顶上。所过之处,仅仅留下一点点几不可见的脚尖印子,又很快被薄雪填满。

殷如歌身形很快,动作很轻,等周围的暗卫反应过来的时候,殷如歌已经来到司徒易峥书房门口,轻盈落下如同九天玄女降世,丝毫没有身为闯入者要隐匿的自觉。

紧随殷如歌身后而来的暗卫将殷如歌的退路团团围住,警惕地盯着面前几乎瞒过他们所有暗卫眼睛的女人。

屋檐下为迎接九皇子回归而新挂的灯笼耀着女人的倩影,一身夜行斗篷却巧妙地将女人的具体身形掩盖。可她一双杏眸中透着清冷,足以让所有暗卫想到“天煞”二字。

殷家长女殷如歌,天生红眸不与人近。

可外人只知殷大小姐绝美无双,聪慧过人,精于算计,商界翘楚,却不知她的功夫竟已到了如此炉火纯青的地步!若不是她自己现身,只怕她此刻当真潜入书房他们也毫无察觉!

是他们的防卫太弱了吗?但他们都是小时候便跟着主子,十年来为了给王爷复仇东山再次日日苦练的精锐。目前为止,除了主子,再没有第二个人能逃过他们的天罗地网。

当年那个小小年纪便英姿飒爽的女娃娃,每每与主子比武时候都能打个平手,原以为是主子让她,如今看来,此女子本非凡人。

如今长大,竟越发深不可测!

书房里,司徒易峥正悠闲地烤着火,看着书,一点都不像是丢了皇妹之人,好像不管遇到什么事,他都能淡然处之。

上等梨花木案上放置着极品端砚,里头本来磨好了的墨因为许久未用,迅速又凝了起来。然那股淡淡的墨香,却在温暖的房间里氤氲着。

晕黄的烛光勾勒着他那张亦正亦纯的脸,倒衬得他的五官比白日里柔和不少。

听到动静,司徒易峥幽深的眸子轻抬,紧闭的薄薄木门隔绝了他的视线。

随即他幽深的眸子里浮动起忽明忽暗的光泽,想不到她真的来了。为了一个暗卫。

“让她进来。”司徒易峥朗润的声音响起,清晰地传入殷如歌耳中。暗卫们收到命令,当即隐匿在黑夜中,如同出现时候那般形同鬼魅。

江湖上传言厉害非常的雪庐公子,并不真的只是朝堂上传言的残废九爷这么简单。而真正见识他的真面目的人只怕不多。

连殷如歌都心里纳罕,这个连一星堂都搜集不到太多资料的雪庐公子,到底隐藏了多少实力?他如今回京,难道真的只是来参加自己妹妹的婚礼的?

木门打开,司徒易峥的目光自然落在殷如歌身上,幽深如同古井,又如同旷古之前的一眼,深邃而让人捉摸不透。

殷如歌身着夜行衣站在那里,宽大的黑色斗篷将她绝美的身形掩盖,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夜色中绽放的一朵黑莲,又像罂粟,浑身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殷如歌不动声色地摘下帽子,便露出她那双清冷绝世的眸子。而她身上的冰冷气度,透过那斗篷上吞噬万物的黑色展露人前,仿若这是一朵永远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莲,却带着致命的吸引力将你引向她。

可惜依旧蒙着脸。

“殷家长女殷如歌,将门之后,果然不辱门风,”司徒易峥声音沉稳,却带着一种隐隐的压力,如同铅石压上人心,“只是殷大小姐如何对我易王府的路线如此熟悉,直接便寻到本王的书房来了?还是说,殷大小姐调查过本王?”

最后一字落下,那话语便向一把重锤锤上殷如歌的心口。若是一般人,早被这样帝王一般的威严吓破了胆。

然殷如歌到底非常人。

她不过抬起纤纤素手掸了掸身上落下的微雪,抬眼面不改色道:“王爷不必给民女扣上什么罪名。偌大易王府,只此处灯火通明护卫众多,只怕是个傻子,也知道此处有何人。至于此处究竟是书房还是卧房,如歌却并不知晓。”

“哦?”司徒易峥的尾音明显带着怀疑。他那好听的低低的嗓音带了一些蛊惑人心的低哑,仅仅是一个“哦”字,也让人心头不自觉地一跳。若是心里有鬼,只怕此刻统统都暴露在他的眼前。

“殷大小姐倒是能言善辩,”司徒易峥幽深的双眸紧紧地盯着殷如歌,嘴角挂着的若有似无的笑意,看着就像是浅浅玉面上反射的淡淡月光,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只是不知殷大小姐深夜闯我易王府,意欲何为?”

面对司徒易峥一步步的逼问,常人只怕早已喘不过气来,殷如歌却仍旧气定神闲。她不慌乱,也不气恼,好像司徒易峥的试探在她眼中不过再稀松平常的事,半点也引不起她的情绪波澜。

她甚至好像懒得去猜,猜司徒易峥这样的试探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不紧不慢地从怀中掏出一只纸叠的千纸鹤:“易王殿下既请君入瓮,反倒要和民女讨论夜闯易王府的罪过吗?”

那纸鹤不大,展开来恰好托在殷如歌肤色莹润的掌中。原本那纸鹤司徒易峥就折得十分精致细心,如此一衬托,倒像是一件艺术品。就这二人的样貌品格,若不是此刻的气氛有些紧张,这只纸鹤只怕会被旁人误会成定情的信物。

这是今日在街上小孩儿塞到殷如歌手里的。

司徒易峥抬手将面前的书册合上,悠悠地问:“你既把幼年的事忘了,又如何确定这是本王给你的?”

不知道为什么,司徒易峥明明早就确认过殷如歌已经失忆,但他还是觉得,殷如歌就算失忆,也不该把他们俩的事情忘了。所以他的语气里,颇有些赌气和不甘心的味道。当然了,殷如歌是听不出来的。在她的记忆里,早就已经没有了这号人物的存在。

若不是当初去了药王谷一趟,吹杏坊又给她送来九王爷的信息,她根本就不会对这个人有太多关注。毕竟,他离京十年,早已游离于天盛朝堂之外了。

原本,殷如歌并不知道这东西的来处,但当日公主雅琴拿纸鹤当传信工具让她送信给雪庐公子,而雪庐公子,也就是此刻他面前的易王司徒易峥,也拿纸鹤信用——如此特殊,她一猜便猜到了。

不过,殷如听得出来,司徒易峥对她忘记小时候的事情似乎有些不满。

殷如歌有些无奈,小时候发生的事情,记不记得又有什么打紧?七八岁的孩童,能有什么了不得的记忆和交情?

殷如歌无所谓一笑:“幼年的事民女确不记得。但总归有人记得。”

无所谓,不在乎——这是司徒易峥从她眼中读出的情绪。他紧了紧袖中的手,随即又松了松,目光都幽深了几分。

他调查过当年殷如歌落水的事——原来殷如歌与他一同摔下假山,自己也昏迷了几天。醒来后殷如歌的确立刻便打算到易王府探望,却被人殷家人借口拦住。而后她到昭恩寺替他祈福,结果被人推下了昭恩寺后山的寒潭,这才把小时候的事情给忘了。

再后来,她被重新定义为天定煞女,连带着殷家被冷落,吃了很多苦。到底还是他欠她一些。

可……一想到殷如歌今夜是为了血刃这个隐卫而闯的他王府,司徒易峥的眼里便又冷了几分。

“想不到殷大小姐对自己的死士感情如此之深,竟为他冒险夜闯我易王府。”司徒易峥紧了紧手心。十年,足以让她的生命里出现比他更重要的人。

也许在她的心里,他本来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而且近来他越发感觉到这一点。尤其是她看他的陌生目光,每多看一次,这种感觉就越深一次。就好像他十年的牵挂,单薄得像是一场一厢情愿的笑话。

司徒易峥幽深的眸光里耀着犀利的光芒。她本冷血,却对这个死士有别样的感情。

殷如歌低眸看了看手中的纸鹤。将允州母子安顿好了之后,她回府想了想,还是打开了纸鹤。然其中并没有别的,只有“血刃”二字。

血刃,她身边最卖命的死士。他之所以带着面具,自然是因为他脸上有不可见光的东西。只是这一点,鲜少有人怀疑,因为她并没有让血刃变成她的暗卫,而是光明正大地让他做了车夫,出入都带着他。

如此显眼,最危险反而成了最安全的,常人虽好奇,久了也便见怪不怪不深究了。可显然司徒易峥并非常人,注意到了常人不在意的事。

“王爷是何时盯上民女的车夫的?”殷如歌清凌凌的眸子里看不出半点波澜。也不知道她对这个血刃,到底是担心,还是不担心。

顿了顿,司徒易峥道:“当日在一品茶楼前,殷大小姐的死士以一人之力从惊马的铁蹄之下救下那三岁孩童,两丈开外身形如电,非常人可以做到。”

殷如歌低眸,原来是那日。当时那孩童命悬一线,血刃若是因此出手而暴露了身份,也情有可原。

“雪庐公子以内力灌注茶杯,阻止了惊马的狂奔,却是常人肉眼不可见的。”殷如歌接话,点出当日旁人也未曾注意到的细节。那只落地的茶杯,属于她的一品茶楼,所以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只是当时事发之地距离最近的一品茶楼尚有一段距离,司徒易峥依然能够阻止惨案发生,可见其内力惊人。

司徒易峥,常人眼中的残废王爷,毕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雪庐公子,可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般简单。

“可殷大小姐到底不是常人。”司徒易峥轻笑。他原以为没人会注意到那只茶杯,没想到她竟心细如发,那样纷乱的场景下还能看到他飞速而出的茶杯。

若说她没点本事,怕是唬人。

“之后呢?王爷就盯上我家血刃了?”殷如歌追问。

我家血刃?!司徒易峥几不可见地剑眉一皱,黑曜石一样深沉的眸子里飞快地闪过一丝不悦。而他修长的指尖,也猛地缩紧,叫得这般亲密做什么?!

司徒易峥似乎不愿掩饰自己的不悦,便慢悠悠地道:“当日在皇宫之中长廊之外,殷大小姐的死士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几乎与本王同时挡下高子全的飞石。如此手速,本王岂能不引起重视?”

殷如歌却对司徒易峥故意放慢的语气毫无察觉,只点点头道:“原来如此。世人皆言雪庐公子武功盖世,如今更是因为打败款媚而位居风云榜上第三,能有幸被九皇子注意,的确是血刃的本事。只是不知易王特意传了这只纸鹤过来,只写了这样一个名字,究竟何意?难道是想讨了血刃,去做您的暗卫?”

还真是会装糊涂呢。司徒易峥紧紧地盯着如今已长成大人的殷如歌,却每每还是能看到她小时候的样子。她永远,都是这样聪明,机智,滴水不漏。她早知道他在威胁她,否则,如何会深夜前来?

只不过,她还在试探而已。在等他的底牌。她并不知道,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做任何伤害她的事。

“殷大小姐真会开玩笑……”司徒易峥薄薄的唇角勾着高深莫测的笑,又带着一丝莫名的魅惑,也不知是跟谁学的,又或者,并不需要去学,因为在她面前,他便会不遗余力地绽放自己的魅力。

“我易王府的护卫何其之多,不必从殷大小姐身边调度。只是这个血刃来历不明,面上还刺着金字……”司徒易峥将话说了一半。而另一半究竟为何,两人自然心知肚明。

殷如歌便知道,司徒易峥怕是真的查到了些东西。

可殷如歌被抓住了把柄,面上却依旧淡然:“王爷不会直接将民女送官吧?”甚至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还带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这样的笑意,当日在街上决定杀死喜塔腊的马的时候也出现过。隔着面纱,司徒易峥也能感受到那笑的危险气息。

司徒易峥薄薄的嘴角勾起一丝愈发轻润的笑意:“殷小姐是聪明人。想要保守秘密,想要保护身边的人,总要付出些代价不是?若是本王不乐意,莫说是见官,本王自己便是官,有些生杀大权,本王还是做得主的……”

“王爷想让民女做什么?”殷如歌也不磨叽,立刻顺势而问。

倒是反应很快嘛。虽然殷如歌正一步步照着他的计划在走,但司徒易峥剑眉却皱得更深了。因为殷如歌越是配合,就越是证明他的猜测没错——殷如歌对血刃,就是与对别的男人不同!

“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只是近来本王在调查新科状元阮一贤,”司徒易峥顿了顿,稳住心神道,“很巧的是,本王发现殷大小姐也在调查此人。就是不知,殷大小姐调查到什么?”

“阮一贤,新科状元,孤儿,其原乡乃是允州葫芦县,自幼父母双亡,被葫芦县的县丞收留;高中状元后被户部尚书高执收做义子,”殷如歌不紧不慢地道,“他虽被尚了驸马,却早已有了妻儿。若是王爷能替民女保守住血刃的秘密,那么民女自有办法让阮状元现形,免公主受祸害。”

“哦?”司徒易峥看着殷如歌笃定的神情,“不知殷大小姐手中掌握了什么样的铁证,又需要本王如何配合?”她既能对阮一贤的情况了如指掌,只怕聪明得早清楚了他的目的。

商界的殷老板,依旧把兵法的知己知彼运用自如。她也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却原来,她的底牌在这里。

“太后寿宴在即,到时候会是一个好时机。”殷如歌简单地道。

“空口无证。这可不是件小事……”司徒易峥修长如玉的指尖轻轻地敲击着面前的上等梨花木桌案,看着殷如歌的眼中透出一丝丝别样的探究。她到底想做什么?

“如果说,民女找到了阮一贤的妻儿,王爷是不是就放心许多?”殷如歌晓得名满江湖的雪庐公子绝不是等闲之辈,若是不将事情挑开,只怕对方无法完全信任自己。

“哦?”司徒易峥倒是有些意外。他的手下都没能找到的人,想不到竟然在她的手里?她是怎么做到的?难道她也早就在关注这件事?

司徒易峥那般不加掩饰的炙热的目光打在殷如歌的脸上,显然她的提议让他很是满意。殷如歌轻轻地皱了皱冷眉,随即抱拳:“若王爷无其他事,夜深雪重,如歌这便告辞。”

既然谈妥了条件,殷如歌自然不愿多做停留。不知为什么,她就是觉得司徒易峥看她的眼神不那么一般。就像……

就像盯着一只兴味许久的猎物一般。

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司徒易峥亦没有多做挽留,只静静地看着殷如歌转身决然离开。目光里毫不掩饰的炙热渐渐散成不尽的无奈。

她竟半点留恋也无啊……

等殷如歌的身影消失,绥峰忍不住出声道:“主子,其实您不用血刃威胁殷大小姐,殷大小姐也会帮您的吧?您何必多此一举呢?”

“是吗?你就这么肯定?”司徒易峥轻笑道,“连我都已经不是当初的我了,你觉得她还是当初的她吗?”

“……”绥峰一噎。什么你你我我的,主子又开始说些听不懂的话了。

但他懂得,殷老板在商界那可是锱铢必较有仇必报出名的,主子这般用血刃威胁她,真的没事吗?

看着自家主子少有的笑颜,绥峰摇了摇头。算了,主子愿意作,就让他作好了,只愿到时候殷大小姐手下留情些……

果然不出两日,司徒易峥果然因此得到了“回报”。此是后话。

殷如歌从易王府回了将军府,刚进屋,青蕊便迎面而来:“小姐,如何?”

“易王果然在调查血刃,”殷如歌道,“只是不知他到底掌握了多少。”

“那怎么办?”青蕊有些担心。而她没说出口的话是,以她对司徒易峥的了解,以他的手段,他想要调查的事情,怕是没有调查不到的。毕竟小姐是忘了小时候的事,但她却是记得,记得当年的九皇子是有多么出类拔萃。

“此人的确深不可测,”殷如歌道,“关于易王的信息如今一星堂搜罗得不多,但光从雪庐公子这份便可看出此人城府颇深。表面上看起来不过是寡言少语,其实那双眼睛深不见底,也不知道在盘算什么。他身边的绥峰,原是历代保护贤妃一家的勇士,这条线,亦不能小觑。”

青蕊点点头,心想,其实小姐您防着谁也不该防着易王殿下的。那可是小时候有过过命交情之人呐。何况当年边城突发疫情,若没有易王殿下赶往边城研制解药,小姐早就没命了。

还有当初冰崖之上明璇为何要杀小姐?不过就是因为易王殿下这么多年来依然心系她家小姐罢了。还有玲珑公主故意让小姐带去雪庐的纸条,“非卿不嫁”四字,若不是易王殿下默许,怎么会变成流言传了出去?

只可惜,自家小姐一向对这些情情爱爱的事情不感兴趣,也不上心罢了。

*

这日,司徒易峥正于书房看书,管家吴笙手里捧着个小盒子进了来:“王爷,外头来了个先生,说他是一品玉器行的韩先生,给王爷送来了您要的寿礼。”

“寿礼?”司徒易峥疑惑地着看向绥峰,用眼神询问是否是绥峰自作主张,到什么一品玉器行看中了什么寿礼。可绥峰却是摇头。

吴管家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道:“王爷,韩先生说,是您托殷大小姐在玉器行看下的一件,说是您给太后准备的寿礼。”

司徒易峥更是满脸疑惑:“本王何时托人在她家的玉器行里订过寿礼?”

“这……”吴管家更迷糊了。怎么王爷自己订下的东西自己忘了?总不可能是殷大小姐胡说吧?

“她可还说什么了?”司徒易峥想了想,和殷如歌和玉有关的,只怕就是当日他为了救她而砸坏的玉扳指了。

“哦对,”吴管家这会儿才将手中的檀木盒子呈上,“韩先生还特意要属下把这个交给王爷,说是王爷亲启。”

司徒易峥掀起眼皮子看向管家手中精致的檀木盒子,看大小估摸着就能装得下一枚玉扳指。司徒易峥从绥峰手中将盒子接过,打开一看,果然是那祖母绿的扳指。

细细地看了看,那扳指竟修复得玉润如初。若非这东西他确确实实见过缺角的时候,只怕他自己都不信这东西损坏过。这个韩先生,还算是有些本事,才没几日的功夫,竟然就修好了。

可……那韩先生究竟是怎么做到的?玉当真可以修复么?

司徒易峥心里疑团满满不知找谁问去,但既然玉扳指已修复,而且殷如歌还用了这样的方法掩人耳目,那么他也没理由不收下那寿礼。又刚好太后喜欢玉器,省得他再去找。

司徒易峥心想殷如歌办事果然妥帖,随即“啪”得一声合上盒子,对吴管家道:“不错,那寿礼的确是本王让殷大小姐送到府上的,本王差点给忘了。你且命人好生收着,来日太后寿宴时本王要送进宫去。再替本王好生谢谢韩先生。”

吴管家“诶”了一声,便转身走了。

然吴笙没走两步,司徒易峥心里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他赶紧叫住吴管家:“那寿礼,多少钱?”

吴管家如实回道:“哦,王爷,韩先生说了,那红白玛瑙雕双鱼龙纹花插,是一品玉器行里顶好的料子雕琢而成,所以,值两万两。”

“两……”绥峰一口气憋在胸口。前阵子给主子的续命丹也不过要了一千金,这一件玉器竟比主子的命还值钱。殷大小姐这不是故意报复,狮子大开口吗?

主子不过就是让她帮忙搅黄十二公主的婚礼,稍稍用血刃威胁拉她一下,殷大小姐竟如此睚眦必报。不过想想,这也的确会是殷大小姐干出来的事,主子也是自讨苦吃。

“太棒了……”司徒易峥摩挲着手中被修好的玉扳指,嘴角微抽。他终究还是低估了她如今狮子大开口以及睚眦必报的能力——上回他的确说过要欠她一些好让她记着自己,可如今……他竟有一种要填无底洞的错觉。

害,看来要好好努力赚钱了——想他闲云野鹤雪庐公子,何时对钱上心过?无奈,媳妇儿喜欢啊。

思定,司徒易峥将扳指戴上,问:“这两日琴儿如何?”

不问这事儿还好,一问这事儿,绥峰就开始结巴:“主,主子,说了您可别生气……”

“怎么?把人跟丢了?”司徒易峥仿若早就料到一般,语气淡淡。

“丢倒是没丢,但,但公主她现在待的那个地方有点儿……”绥峰看起来有些难以启齿。

“有点儿什么?委屈她这个公主?”司徒易峥不以为然,“她就是从小在宫里被父皇母妃宠坏了,自小就任性妄为。让她出去吃吃苦头也是好的,免得她以为这世界上所有人都因为她活着。”

“不,不是,”绥峰见自家主子误会,忙深吸一口气道,“公主如今人在吹杏坊……”

“吹……”司徒易峥脸整个就黑了。吹杏坊那是什么地方?说得好听一些,那是京城最大的歌舞坊,若是说得不好听一些,那就是京城最浪的风月场所,说得难听一些,那根本就是个风流场所!

司徒雅琴是什么身份?那可是当朝公主,而且是当朝最受宠的妃子所生的,最受皇帝宠爱的玲珑公主!如何,就去了吹杏坊?!

“不是,主子,其,其实吹杏坊也没有您想象的那么不堪,那里真的就只是看看舞蹈,喝喝酒,弹弹曲子,吟诗作对啥的,其他的也不干……”绥峰自个儿解释得也有些为难。

“怎么?你去过?”司徒易峥一个眼风凉凉过来,绥峰立刻噤声。去,他是没去过的,但总是听人说过的。好像,再没有比吹杏坊名声更大更清白的歌舞坊了,否则太后寿宴,宫里也不会点名要吹杏坊的舞女献舞啊。

不过,毕竟他们也不在京城待着,一听这样的地方,心里难免还是有些成见。所以当即司徒易峥黑了脸,绥峰也没办法再替吹杏坊辩驳——准确地说,是为底下人辩驳。毕竟,公主去了那种地方,下头竟然没有人阻止,那可不是护主不利吗!

原来,当日司徒雅琴告辞了殷如歌之后,为了躲开官差,在街上晃了几圈,很快便迷了路。好容易问了些人找对了方向,忽然冲出一伙人,对着她拔刀就砍!

司徒雅琴当时吓坏了,想着大概是自己出宫的行踪暴露,阮一贤的人前来报复,便更加慌不择路地逃命,哪里人多就往哪里钻。杀手们也耐不过熙熙攘攘的人流,很快把人就跟丢了。

但,司徒雅琴还没得意够,便发现自己已然身在吹杏坊。当时她并不晓得那是个什么地方,只看见四处布置精美,女子们练舞的练舞,唱歌的唱歌,更妙的是还有各种各样的好琴!

要知道,司徒雅琴人如其名,她师从当年琴圣许伯牙,如今一手琴艺在天下风云榜琴榜上排名第七,也是个人物,旁的不爱,只爱琴。所以当时看到那些宫里都不一定见到的绝世好琴,顿时开始流连忘返,这个弹弹,那个试试,就把吹杏坊的老板娘梨花弹出别样的心思来了,连哄带骗,想让她过两日登台献艺,捧成花魁。

“花魁?!”

听到这两个字的司徒雅琴这才如梦初醒,看着周围这花枝招展的莺莺燕燕多多少少带着些风流之韵,再看一眼门外不知何时多出来的几个彪形大汉,再看看自己分明穿着男装对方却早认出她是女子,顿时知道自己进了狼窝,但那个时候,已经晚了……

*

“爷,您进来呀!”

“张大爷,您这可是好一阵子没来了,秋红都想死您了……”

……

华灯初上,司徒易峥一方轮椅停在街边,面色铁青地看着面前挤着一堆桃红柳绿花枝招展女人的大门,双手狠狠箍着轮椅扶手,恨不得把那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老鸨子捏死。

他的皇妹,竟然会来这种地方?!而且,据手下人说,司徒雅琴本来只是为了躲避官兵误入此处,那老鸨子竟然看中司徒雅琴的美色,直接将她绑了,过两日便要拿她做花魁?!

都说吹杏坊是整个都城最风雅的风月之地,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风雅!可想而知,这个花魁就算是不做,司徒雅琴公主的身份也被玷污了。

绥峰看了眼那花红柳绿的青楼,默默地流了一脑门子冷汗,抬手给司徒易峥指了指另一个方向:“主,主子,这边……”

虽说那吹杏坊的确是有名的歌舞坊不错,但也不至于和这种三流的地方混为一谈。主子这是误会了什么?以为吹杏坊竟是这种艳俗之地?

果然是没逛过秦楼楚馆之人,对着这等地方竟然这样深恶痛绝的表情,面对过路人奇奇怪怪的注目礼,要不是不敢,他都差点要掉头走人说自己不认识司徒易峥了。

司徒易峥先是一愣,然后定睛一看,那花红酒绿的门口,正门烫金牌匾上写的,是“醉花荫”三个大字,并不是“吹杏坊”。

司徒易峥耳根子“噌”得一下就红了,当即轻咳两声:“我不知道不是这儿吗?多嘴!”说着,朝绥峰指的方向而去。

绥峰看着司徒易峥略显狼狈的背影,把着剑偷笑两声。唉,算了,主子十多年来不近女色,也难怪他不是?

片刻后,绥峰收了偷笑跟了上去。

*

吹杏坊位于盛京最繁华的娱乐街道——也可以说是因为吹杏坊的开设,使得这条原本寂静的街道重新喧闹了起来。

值得注意的是,吹杏坊原本不叫吹杏坊,不过是个叫做轻歌坊的可怜女子卖唱之处。后来突然有一天,一位打江南来的名为梨花的绝色女子空降吹杏坊,携带一身歌舞唱跳并据说用不完的盘缠,将轻歌坊盘了下来。

当时轻歌坊停业了三个月,京城人也并没有觉得少了什么。可是自打轻歌坊改名为吹杏坊之后,这个地发便从此焕然一新,渐渐成为京中人娱乐消遣的好去处——没人晓得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吹杏坊的女子,向来卖艺不卖身,子时一过准点打样,绝不留人。可就是这样,此处却依旧高朋满座,客似云来。

而且更令人觉得新奇的是,不同于旁的风月场所总是老鸨子在外头招揽客人,吹杏坊的坊主梨花亦相当神秘,据说美人绝色天下,在天下美人榜也是榜上有名的,不过总是一捧面纱不以真容示人。

自然了,如果你真的是慕名而来,极其想见梨花的话,只要砸的钱够多,也不是不可以见。至于多少算是够多,那就是梨花说了算的。总之,吹杏坊钱多是主,也亏得吹杏坊的舞者歌者皆为极品,一支舞蹈一支歌曲被拍至成百上千两那是常有的事。

彼时华灯初上,吹杏坊里早已喧哗一片,往来是客。但神奇的是,吹杏坊的建筑材料不知用了什么,隔音效果奇好,虽然楼下热热闹闹,楼上每个包间也几乎都有客人,当你走到二楼走廊尽处的房间,门一关,几乎听不到外头的半点喧闹了。

自然,门外也几乎听不到门内人的对话,除非走近到门口明目张胆仔细听。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在吹杏坊不远处停下,车上很快下来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女子,不多时从后门入了吹杏坊,轻车熟路来到二楼梨花的房间。

“绣娘的舞蹈可还学得像?”殷如歌将斗篷上的帽子摘下,看着摇曳烛光下兀自曼妙起舞的梨花。

虽然已近初冬,但梨花身上却只着薄薄的红纱,将她曼妙修长的身姿包裹得越发诱人;乌发高束露出修长如鹅的美颈,双手轻舞之间仿若能说出一段令人倾醉的传说——抬眼看殷如歌时,眸光炽热如火:“我的宝贝儿,你来啦!”

那语气,那媚劲儿,只怕是女子都受不了,更别说是男子了。梨花,取着这世间最俗气的名字,跳着最热烈的舞蹈,在人前总是做出最热情似火的模样,可至今都没有出现能驾驭她的人,勾出她心底的那份纯净和乖巧。

准确地说,是男人。毕竟,殷如歌算是一个能驾驭她的人——这是梨花亲口说的。不过其实也不算驾驭,梨花的原话是,殷如歌能懂她。

说着,梨花扭转身继续魅惑舞蹈着:“不过宝贝儿,你下回能不能不要有事儿才来找我?这样我会以为你不爱我的。”

“本来就不爱……”殷如歌当头给梨花泼了盆冷水,“快说,绣娘的事到底能不能成?”两日前和绣娘确认了准驸马正是绣娘的夫君之后,她就想到了办法,将绣娘送到了吹杏坊——太后寿宴,吹杏坊受邀给太后献舞,她想着将绣娘混入献舞的舞女中间,便能进宫和阮一贤当面对峙了。

毕竟阮一贤如今身为高尚书的义子,还是十七皇子身边的先生,已经是铁打的皇后党四爷党,若是告至官府,只怕还见不到阮一贤就已经被灭口。如今只能面圣了。

“你的事儿我能不上心吗?”梨花并未看殷如歌,仍旧沉浸在自己的舞蹈世界中,身上的一枚精细雕刻着猛虎细嗅蔷薇的红玉髓随着她的舞动而翻飞。殷如歌只觉这东西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毕竟她名下产业众多,时有巡店,大概是在哪家玉店里见到过,遂没放在心上。

“只是这绣娘是绣得一手好花儿,模样也是水灵得紧,装扮起来也不差,但是她的舞蹈却是不大行,”梨花终于停下来看着殷如歌,“你说咱们吹杏坊的姑娘们哪一个不是起早贪黑练舞万里挑一的,绣娘在那些人中间,一眼就看得出差距了。干嘛不把她安排到布庄,非得带她参加什么宫宴舞蹈?”

梨花一双大眼睛倒也是好奇地盯着殷如歌。她知道殷如歌做事向来最有分寸,最有计划,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安排,肯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计划。但是这绣娘的舞蹈功底实在是看不下去,混也不行的。

殷如歌遂将绣娘的来龙去脉同梨花说了,梨花顿时将那双大眼睛瞪得更大了:“什么?!天底下竟然有比我家苏辞还要渣的人?”

殷如歌冷冷瞅她一眼:“那已经不是你家的了,谢谢。”

“害,不是就不是嘛,”梨花摆摆手,“我的意思是,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忘恩负义了。还杀人灭口?啧啧啧,这读书人狠起来真的是没江湖人什么事儿……”

“你就别感叹了,”殷如歌皱眉,“快想想办法。”

“哎呀你别催啊,我在想啊,”梨花右手外伸如同柳枝,定格,然后忽然转身道,“诶有了,你不是说她有个和阮一贤的孩子吗?不如咱们让那孩子也上阵,到时候金童献桃,绣娘只需托着那孩子,孩子托着那桃儿就行。到时候,那孩子脆生生的祝词一上,太后定然欢喜。到时候定然赏赐。然后你的机会不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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