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出来不太好吧？”
“不是你说我想穿什么就穿什么，如果是谁说三道四就给他一拳吗？”
走在我身边的欠美绑着马尾辫，脸上戴着面具，身上穿着酒店的睡衣，套了一件外套，脚上踏着她的运动鞋。
出门之前我去了个厕所看到她的那四件衣服都还挂在浴帘杆上，所以她身上穿的也只有这一件睡衣和一条睡裤而已。
“你戴上面具之后胆子好像更大了，是不是觉得只要戴着面具不被人看到脸，裸奔的话也没关系？”
“穿着睡衣上街的又不止我一个。”
“很少有女生穿着睡衣出门啊，而且人家应该都有穿内衣。”
“你怎么知道他们有穿……你怎么知道我没穿！”
“你如果不想让我知道可以试着把洗完的衣服晾得稍微隐蔽一点。”
“那你昨晚就知道了？”欠美刚才意气风发的气全没有了。
“其实也没什么啦，反正你平时也不穿的。”
“平时不穿的只是内衣……”欠美的声音越来越小。
“你走路的姿势好像越来越不自然了，放松点，没关系，没人能看出来你是女生，况且你还戴着面具呢。”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在安慰她，不过她的身体好像变得更僵硬了。
昨天找到旅馆的路上我就看到了一家综合商场，不看到路边的一家便利店，欠美拉着我便扎了进去，拿起一盒内裤便跑去了收银台。
“您好女士，二十一块九毛九。”
“辛丞，钱……女士？”
我付过钱之后，欠美立刻把买的内裤抓在了手里，对店员说到，“可以借洗手间用一下吗？”
“当然没问题，女士。”
片刻之后欠美拿着空盒子走了出来，把它丢进了店内的垃圾箱里。
“她看出我是女生了，戴着这个面具反倒更像女生吗？”从便利店出来之后欠美低声嘀咕着。
“我猜那是因为你买的是女士内裤吧。”
“而且她看我的眼神好奇怪，就好像知道我里面没有穿……”
“那是因为你买完之后就匆匆去了厕所，出来时手里也只拿着空盒子没有换下来的。”
“呀！”欠美尖叫了一声，“好丢脸啊。”
“没关系，你现在根本没有脸。”
在我的嘲笑声中，欠美低着头跟在我后面进了商场。
“这里的衣服好像都很贵的样子。”看着琳琅满目的服饰展示柜，欠美怯生生地说到。
“还好吧。”我随手抓起旁边的一条裙子看了下价钱，“你看，才一千多点，还没有昨晚我帮你买的二手丝袜和裙子贵。”
“面具还花了四万多，还有高级酒店的住宿费也不便宜，那五万多已经不剩多少了吧？”
“本来就是靠你挣到的钱花在你身上不也是理所应当吗？你要是再磨磨蹭蹭，我们回去晚了错过了退房时间，可还要再交一天的钱了。”
被我这么一吓唬，欠美终于大着胆子挑起了衣服，“但是你之前帮我买丝袜、秋裤什么的我也没有给你钱，感觉就像自己被包养了一样。”
“要是花这么点钱就能包养个女生，那我……”
“那你什么？”
“那我也不会做那种事情的。”看到欠美举起拳头，我急忙改口。
“这里好像都没有运动装？”
“这种商场就是没有运动装的啊，不过不是有那么多女装吗？你挑就是了，现金不够我还有信用卡呢。”
“不是钱的问题，这些女装有点……”
“有点什么？”
“有点太女装了，要不我还是买男装吧。”
欠美转身要往男装区里走，被我伸手拦了下来。
“你穿男装当然也是你的自由，我没什么说的，但是你看看。”我伸手指了指站在男装区橱窗里的模特，“都是西装、套装、大衣什么的，这都是给四十多岁的成功男士穿的衣服，你穿肯定不合适。”
“那……好吧。”欠美被我推回到了女装区。
虽然我从来没有交过女朋友，但是陪女人买衣服的痛苦我还是深有体会的，这种体验当然是来自妹妹泽澪，光是挑选就让人看着心急，而试穿起来则是让人等得崩溃。
不过欠美回到女装区之后，随便拿了两件就要去结账。
“等等！你都不挑一下的吗？”
“只是为了一会儿回学校有穿的衣服而已，没什么好挑的。”
“大小合不合身也不试的吗？”
“我都是按照自己的尺码拿的。”
“这和你平时穿的运动服便服不一样，每个牌子的尺码都有差别。而且既然买了，就要买喜欢的，以后也能穿的啊，不然不是浪费吗？”
听到我说浪费，欠美才点了点头，放下了手里随便抓的那两件衣服。
欠美平时的衣服不是运动服就是牛仔裤、衬衫、T恤，而这间商场的女装都是偏淑女风的，看来给她造成了不小的困扰。
不过跟在她后面的我却一点也没觉得烦躁，反倒觉得陷入选衣服困扰的她很有趣。
“那就这两件吧，我去试一下。”最后欠美终于选定了两件。
“这些都拿去试一下。”我把怀里抱着的衣服都塞到了欠美怀里。
那都是我发现欠美驻足停留或是目光注视了很久，却没伸手的衣服。
“这……”
“让你去就去，别浪费时间！”我敲了敲手表。
“两位，试衣间在这边请跟我来，衣服我来拿吧。”售货员把欠美怀里的衣服接了过去。
不愧是高级酒店附近的商场，虽然商品并不能说是很高级的，但是服务却是一流的。没有跟在你后面推销的服务员，却能在最适当的时候出现。
“辛丞，你也该去买件衣服。”欠美低声说到，“你身上也还有血渍呢，她好像一直在盯着你看，不会偷偷报警吧？”
那是昨天在拳台上和欠美抱在一起跌倒时蹭上的。
“你想太多了，她是在盯着戴面具穿睡衣的你看。开玩笑的，别担心，我们是消费者，只要付钱，她就该热情服务。”
“早上没什么客人，可以慢慢试不用着急。”店员把我们挑选出的衣服挂在试衣间的挂勾上开始动手帮欠美换衣服。
“我回避一下！”我急匆匆躲出了试衣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