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从我的鼻腔直冲头顶。
“还是算了吧。”
“你已经是吸血鬼了，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输血也好，喝血也好，吸血也好，你今后都离不开这东西，面对现实吧。你现在的反应只是心理上的，你喝过之后就会喜欢上鲜血的味道了。”宛培儿把杯子放到我面前的桌子上，又拿起另一只空杯子盛了一杯鲜血，“为了庆祝我们的的第一次干杯！”
“第一次！”欠美叫着转过头，脸色比刚才还要难看。
“我一次把人类变成自己的吸血鬼奴仆，辛丞第一次成为吸血鬼，有什么不对吗？这件事跟你没关系，而且你也喝不了这玩意，我就不邀请你和我们一起庆祝了。”宛培儿举着杯子又对我说到，“我生来就是吸血鬼所以没有办法跟你形容，不过有从人类转变来的吸血鬼说鲜血的味道就像人类喝加了红葡萄酒的番茄胡萝卜混合果汁的味道，非常美味。”
“如果你曾经是人类，想想就知道你说的那种果汁肯定不会好喝，对你说这话的到底是怎样一个变态。”
“因人而异吧，他大概只是喜欢那种果汁的味道才那么形容的。你想想摩西带领以色列人返回家园的时候，上帝赐给他们的玛娜，你喜欢吃什么想吃什么，那就是什么的味道。”
“那只是传说，没有什么可比性。”我对面前的鲜血还是充满了抗拒。
“可不只是传说，耶稣基督是死后第几天复活的？”
“第三天，这和我们说的有什么关系？”
“还记得我说的要真正杀死一个吸血鬼，就要使他被割掉的头颅和躯体彻底隔离超过三天吗？”
“啊？”虽然我不是基督徒，但是这话也足够震惊了。
“还有很多你不懂不了解的事情，你是吸血鬼了我就可以以后慢慢讲给你教给你，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在一起。不过现在不行，这里有人类在。”
宛培儿好像一直在故意排挤欠美，她把欠美也叫了这里就是为了这个吧，让我的朋友一个一个都离开我。
没有办法，我是吸血鬼的话就必须和他们保持距离，不然对他们也没有好处。不过就算没有朋友，我至少还有宛培儿这位主人。
“呯！”杯口相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干杯！”宛培儿一口气灌下了杯子里的鲜血，用她那变色龙所特有的长长的灵活的舌头舔了舔挂着血滴的嘴角。
“干杯……”我小心翼翼地把杯子端到了嘴边，屏住呼吸稍稍抿了一口，立刻就吐了出来，“呕……”
好像有哪里不对，不只是我没有从鲜血中体会到任何甜美的味道……屏住呼吸？那就是说我还在呼吸，吸血鬼不是不需要呼吸的吗？
“没事吧？”宛培儿拍打着我的后背，“你的心理障碍太大了。”
“培儿，我在呼吸。”我指着自己的鼻子，“我还在呼吸，我没死，我还是人类？”
“肌肉记忆，是惯性反应，对从人类转化成的吸血鬼来说很正常。你觉得人类的手臂断掉还能长出来，脑袋掉了还能接上？”宛培儿打破了我的幻想，“你被石子割破的脚还在流血，这不正常，你恢复得太慢了。你的身体可能还没有掌握把输血进入体内的鲜血吸收转化为能量的方法。”
宛培儿说着扯开了自己的衣领，“看来得用最原始最有效的方式了。”
“喝奶吗？”
“啪！”我本来就有些发晕的脑袋又挨了一巴掌。
“我哪里有奶！”宛培儿揪着我的头发把我往她怀里拉，“这不太合乎情理，没有奴仆吸主人血的，可现在没有办法，你来吸我的血吧。但是只能吸几滴，我的血力量太强大，你吸多了会控制不了，有危险的。”
“那让辛丞吸我的血好了！”欠美忽然走了上来，“为什么要让辛丞冒风险？如果是想我这样人类的血就没问题了对吧？”
宛培儿皱起了眉头，“那有危险的就会是你了。辛丞是新生吸血鬼，很可能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在海滩边他扑咬住你脚的疯狂样子你已经见识过了。我可事先声明，这次我可不会再为了救你把辛丞的脑袋砍下来。你们两个都给我做觉悟。”
“辛丞，我相信你。”欠美也学宛培儿的样子扯开了衣领，露出了脖子和平坦的胸口。
我看了看左边的宛培儿又看了看右边的欠美，呼吸变得更急促了，这真的已经是无用的惯性反应吗，为什么还是那么真实。
我见过吸了宛培儿的血之后失控的三头犬和陈玫玫，也见过没能控制住欲望暴走的新生儿吸血鬼林老师。，所以犹豫了片刻之后我还是把头转向了欠美。
“我不能吸主人的血。”我说话时都没敢看宛培儿，这根本就是冠冕堂皇的谎言嘛，“欠美，你准备好了吗？”
“嗯。”欠美的呼吸比我还要急促。
经过海滩事件之后我才发觉，就是强如欠美也是会害怕的。
“我尽量不伤害到你。”
“没关系，我相信你。”
“喂！”宛培儿突然从后面拍了我一下，“你是要去咬破她的喉咙吸血，不是要去亲她的脖颈，你的利齿呢？”
“利齿？”
像是做示范似的，宛培儿从嘴中探出了两颗尖锐的犬齿。
但是我无论怎么集中精力也没能做到向她一样。
“吸血是吸血鬼的本能，你不用多想，放空自己自然就能做到了。”宛培儿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好像已经恨不得把手伸进我嘴里把我的牙拽出来了，“算了你随便吧，狠狠咬就是了。”
我和欠美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向着她的脖子张开了嘴。
忽然一阵剧痛从我的腰间传遍了全身，我感到天旋地转，向着欠美栽倒了过去。
还插在手上的针头牵动着输液管，把挂在架子上的血浆塑料桶拽倒了下来，鲜血泼洒在我们几个人身上，流了一地，病房里顿时变成了一片血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