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
实在太快了！
备战室中，眼见柳飞云瞬间爆发出如此恐怖的速度，林靖吃了一惊。
比起多重气血之力全力爆发，还要快得太多。
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力量！
之前学员间的比试，与今天真正武者间的争斗相比，简直都跟儿戏差不多了。
“看来郑观海要败了。”
林靖双眼定定关注着两人的比斗，很快对这场比赛有了判断。
郑观海实力最出众的地方，在于煞气凝练可以影响对手的意识和反应。可很显然，这种煞气对柳飞云的影响有限。
而在风之势的加持下，柳飞云的速度跃迁到一个远超分元一重武者的层次。
这是足以完全碾压郑观海的速度。
恐怕瞬息间就要决出胜负。
果然！
“咻！”
柳飞云在擂台上如夜空中流星般一闪而过，直接向着郑观海闪烁而去。
青色流光与猩红血气相交。
“砰！”
气势猛恶的郑观海在气定神闲的柳飞云面前，竟然不堪一击。
伴随着一声剧烈的轰鸣，一道杀气腾腾的身影如炮弹一般飞了出去，在擂台上滑行超过二十米。
随后跌出擂台，单膝跪倒在地，一口鲜血喷出。
“柳飞云胜！”
裁判似乎也有些错愕。愣了一两秒，才朗声宣布了结果。
一人赤手空拳，一人手执妖兵，武器的差距太大，本应该是一场龙争虎斗的大战。万万没想到这最受瞩目的一战竟然瞬间结束。
原本喧嚣闹腾的会馆，也异常诡异的安静了一瞬，随即全场观众哗然！
阵阵震撼惊呼声轰然响起。
结果并不意外，大部分人都更看好柳飞云能够获胜。
可这也太快了吧？
感觉都还未开始，竟然就直接结束了？
现场大部分观众都只是普通人，都根本没看到郑观海是怎么被轰出场外的。
“两人排名不是只差了两三名吗？怎么实力差距这么大？”
“你刚才没听说吗？柳飞云领悟了势，郑观海跟他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呀。”
林靖也是眼神发亮。
他能看出，柳飞云在施展了风之势后，肉身与元气的力量结合，瞬间爆发出不可思议的速度绕到郑观海身后，一击致胜。
在实战中，林靖只见过欧阳芷掌控的冰之势，表面花里胡哨实战能力却并不太强。至于李铁军的岩之势，也只是在对练中使用，并未全力以赴。
直到现在，对于势才有了真正的认识。
“势的威力实在很大，比我想象的还要大得多！”
林靖心中震惊，也狂喜。
在脑海中模拟推演着与柳飞云正面对战的场景。
“速度上我肯定是落后的，但只要以静制动，配合上分支探查法实时监测柳飞云的动向，也并不是没有胜算。”
林靖对自己的反应很有信心，跃跃欲试。
思索推演一阵，继续观战。
这只是海选，武者之间的实力良莠不齐，差距普遍很大。现在只过了三四分钟，已经有十多场比赛分出了胜负。
工作人员快速走上擂台，修复地板打扫血迹，准备下一轮的比赛。
“柴盛柴盛，战无不胜！”
“柴盛，你是最强的！”
“柴盛你好帅呀！”
伴随着柳飞云和郑观海的比试结束，与林靖同在第七组的柴盛，随即成了全场焦点。
“咦，柴盛的对手顾永明也很不简单！”
林靖目光一凝。
只见西北角的第七组擂台上，分元境一重的柴盛细剑如丝，走的是轻灵飘逸的路子。细白长剑上白色元芒闪烁，在擂台上来回穿梭，划过一道道洁白无瑕的剑丝。
他的对手顾永明身材瘦小，眼神冰冷。只有一米六左右的身高，却双手舞动着足有两米的长柄大关刀。
立于擂台中央不动如山，大关刀闪烁着寒芒，横扫竖劈威猛无匹。
顾永明冷着一张脸，双手持刀猛地又是向前一砸。
关刀砸出时，他瘦小的身躯闪烁红光，竟然隐隐有些透明，远远看去仿佛半透明的血玉一般。
“轰！”
洁白剑丝编织成的大网瞬间被轰击溃散。
顾永明明明只有纳元八重的修为，竟然能与分元一重的柴盛斗得难分难解。看似只能被动防守，实则丝毫不落下风，偶尔反攻一刀，猛恶刀气都能将柴盛击退到十米开外。
这种以弱敌强的战斗，就连许多资深武者都闻所未闻。
真是太惊人了。
所有人都看得眼睛都发直。
一片欢呼沸腾声中，都将注意力放在两人的争斗中。
“顾永明明明境界比我还差一些，竟然都能让元窍保持在极限状态了？”
林靖深吸了一口气，心中也是震撼无比。
他一眼能看出，顾永明现在的元气爆发，正是昨天凌城主所说的元窍极限状态。
“凌城主说得很清楚，只有晋升到分元境，肉身玉质化后才能让细胞储存元气，与元窍一同爆发。”
“这顾永明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邓闻整理出来的小册子，似乎没有这个顾永明的资料。”
林靖惊叹不已，更加全神贯注，更加饥渴的观摩、分析、学习顾永明元气爆发的每一个细节。
“如果能让我和顾永明打一场，近距离观察他的元气轨迹，那就太好了。”
林靖的眼神愈发明亮。
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就算顾永明输了，在接下来的擂台赛遇不到。等海选赛结束后，也要私底下主动向他挑战、学习。毫无疑问，在现阶段要想进入元窍极限状态，只有纳元八重的顾永明是最好的老师。
只是隔着这么远距离，又不能在元气爆发范围内切身感受，很多细节终究看不清晰。
“顾永明也太猛了吧？”备战室内，一名选手也低声惊呼。
“就是，明明相差了一个大境界，居然都能打得有来有回？”又有一选手看得眼神呆滞，呐呐道。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顾永明修炼的是一种纳元境禁术，一种纳元八重提前用肉身储存元气的禁术。”
这时一个女选手语气凝重道。
“纳元境禁术？”
“苗月，你还知道什么，快说说看。”
周围的人都变了脸色，纷纷问道。
林靖也心中一动，转过目光向那女选手望去。
只见刚才发话的是个长相清秀，左边脸颊上却有着一块不小红斑的女武者，名叫苗月。
“这种纳元禁术叫什么，我也不太清楚。”
面对一道道注视过来的目光，身为武者的苗月倒也落落大方，正色道：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一门禁术是在战争时，中央武技研究院临危受命研发出来的。”
“当时前线危急，妖兽根本斩杀不尽。而这门功法能够让纳元境武者在极短时间内实力暴涨，拥有媲美分元境武者的实力，帮助我们暂时抵挡住妖族的进攻。”
林靖竖起耳朵认真听着，刚要发问，却听到边上一名选手率先开口问道：
“这么神奇的功法，怎么会不推广开来？”
苗月微微摇头道：
“要想实力在短时间内暴涨，必然是要付出巨大代价的。所以战争结束后才会把这门功法列为禁术，正常的武者都不能修炼。”
“正常的纳元境武者，细胞被元气冲击会很快坏死。”
“而这门禁术的原理，则是通过加快细胞分裂速度，坏死多少都让新生细胞顶替，把元气强行储存在体内。”
“一旦修炼禁术，每隔一个月都必须浸泡一次特殊药液，否则会爆体身亡。”
这种禁术，也太邪门了吧？人体细胞的分裂次数是有限的，加快分裂，分明就是在缩短寿命。
林靖暗觉心惊。
这么看来，顾永明的确是个狠人。
不过更狠的是，竟然真有人把这么邪门的禁术传出来，还让顾永明来参加海选。
擂台上，柴盛和顾永明的比斗依旧难解难分，估计短时间分不出高下。
“既然是禁术，为什么顾永明能修炼呀？”又有选手好奇问道。
苗月语气凝重，缓缓解释道：
“你们应该也有听说过，很多毒性猛烈的药物，在特殊情况下往往也会是救命的神药，禁术也是同样的道理。”
“修炼这禁术虽然会折损寿命，可对于某些身患绝症的人来说，却是唯一活下去的希望。”
“顾永明在两年前本已经被判断为脑癌晚期，最多只剩下三个月的寿命。”
“恰好当时中央武技研究院也在研究禁术在癌症治疗方面的课题，于是就把顾永明找来，修炼这一门纳元境禁术，全程跟踪治疗效果。”
林靖嘴巴张了张，心中若有所悟。
的确，这种禁术太过邪门，在和平时期肯定不能大规模传播开去的。可如果是用来治病救命的话，那就说得过去了。
“禁术对于癌症的疗效远比预料要好。在纳元境阶段，元气储存在细胞内，能让细胞加速坏死却不致命。”
“顾永明的癌细胞也在这个过程中，完全被元气冲击坏死。”
“分裂出来的新生细胞，都是健康的，癌症也自然被治愈了。顾永明的例子很特殊，因此虽然修炼了禁术，但同样通过了海选的报名审查。”
苗月条理清晰的讲述着顾永明的事。
“苗月，你在中央武技研究院实习了一年，修为没什么长进，见识倒是多了不少。”有认识苗月的选手笑道。
“快看快看，柴盛好强！”
有人惊呼。
这时，擂台上两人的争斗又生出了变化。
白色剑丝光芒大盛，嗤嗤声响直接将空气都割裂。元气剑丝越织越多，越织越是稠密，就连擂台上的空气都随之凝滞了起来。
身在剑网中央的顾永明好似被困在粘稠泥潭中，出招渐见涩滞。
偶尔一刀劈出元气爆发得稍弱，都会被剑网带得偏离，兵器都差点脱手。
柔韧稠密的剑网还在以无可抗拒的态势收缩着，眼看顾永明已经插翅难飞。
“看来顾永明还是要输了。”
“境界相差太大，他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难得。”
在不少武者看来，顾永明的表现已经极为惊艳。
“顾永明，认输吧！”
斗得兴起的柴盛陡然一声厉喝，凌厉剑气弥漫四方。
“嗤嗤嗤嗤！”
掺杂有银翼蛇骨粉的僵硬擂台，被撕裂开无数道狰狞剑痕。
但凡有点眼力的武者此刻都明白，一旦被白色剑丝缠上，瞬间就能将顾永明切割成无数肉块。
再不认输，随时都可能丧命！
现场所有人都为顾永明捏紧了一把汗。
顾永明眼中寒芒一闪，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疯狂之色，身上的凶煞之气弥漫。
也不发话，瘦小的身躯舞动长刀，爆发了全部力量，好似一只人形妖兽般，疯狂向着剑芒最密集处发动冲击。
冷酷疯狂！
悍不畏死！
气势更是一往无前，直冲云霄。
现场轰然响起一阵哗然。
“只有真正体验过死亡的人，才会这么疯狂吧？”
林靖心下凛然。
他能看出，这顾永明是出自骨子里的冷酷和疯狂。
擂台上。
顾永明整个人都锋利如刀，储藏在细胞内的元气爆发，禁术更是运转到极致。
血玉般的身躯更加闪烁透明，隐藏在衣衫下的血管白骨内脏还有元窍，甚至是体内元气的运行轨迹都清晰可见。
“轰轰轰！”
看似瘦弱的顾永明，每踏出一步都将地面踩得四分五裂，每一步踏出气势都狂暴三分！
刀尖上元气压缩凝聚，耀眼到极致！
“好强的禁术！这元窍的利用很巧妙，让纳元境武者都能随意爆发细胞内的元气，提升实在是太大了！”
林靖看得又惊又喜，瞪圆了双目，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顾永明血玉身躯内的元窍上。
他能够看出，此时的元窍极限运转，挖掘出顾永明肉身更多的潜力。四周和细胞内的元气在元窍的牵引下结合得更加凝练，爆发出更加恐怖的威力。
禁术全力施展的状态下，顾永明元窍运转的每一个细节，对于现在的林靖来说，都是真正的宝藏！
“如果我能学到他的元窍运转技巧，恐怕也能立即爆发出隐藏在体内的雷之势！”
林靖如饥似渴地将这些细节记住，同时也在脑海中推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