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每笔支出都有点明去向。”何安青坚定地说道。
柳冰凡将账册翻了翻，指着一处说道：“确实是有记，但这处明确点明了家庙总开销四千两，余六千两。”
边说边将账册凑到了老夫人跟前，让她也瞧上一眼。
的的确确注明着余陆仟叁佰贰拾伍两。
何安青内心一个咯噔，立即跑上前来，将账本夺过来，一页一页的翻着。
越翻越是心凉。
这是真正的账册，这是她为了让何家一直支持自己而做的账册，怎么会到了柳冰凡手里？
“这不是，这不是柳府的账册，这是谁给你的？”
柳冰凡一脸惊讶：“不是？可是我每笔都对过了，跟账上支取的金额完全一致，只是每笔大笔的支出，都有近一半的结余，但这结余都未归还公中，所以凡儿才有疑惑。”
老夫人颤颤惊惊的问道：“每笔都有？”
柳冰凡面上温和的答道：“是的，每笔。”
“文曼，你将大爷叫来，看看他的妾室都做了什么，这是要掏空我们柳家啊！”老夫人身心俱疲的喊道。
何安青将账册一合，立即说道：“老夫人，这定是有人栽赃于妾身，妾身不曾这么做过。”
“栽赃？你倒是说说，谁栽赃于你，这账册一看便是有些年头的，不是近日所写，这些年府上中馈交由你管理，谁还能比你清楚府上开支，笔笔都能对的上，你要谁栽赃？”
老夫人一把将杯子砸在何安青的跟前，愤怒的吼道。
柳怀冬急匆匆赶来，一进屋子便见何安青哭哭啼啼的跪在厅中，不禁皱了眉。
最近怎么总见安青被罚。
老夫人一见柳怀冬来了，立即对着柳冰凡说道：“凡儿，继续讲。”
柳冰凡福了福礼，说道：“丙戌年二月至今，账上收入逐年下降，城西茶行、虎门街瓷行月入不过五百两。
可是上个月凡儿特地去店里看过，生意着实很好，不过一天，便有近百两入账，月入千两不是难事。
其他铺面租金也在逐年减少，且每月都有两次百两银子支出，账上未注明去向。
但凡儿查了后方知，我们柳府竟有放利钱，不知这是在祖母手上放的，还是……”
老夫人颤抖着一双手，茶杯咕噜滚到地上，茶水撒了一地，一双眼睛森森的看着何安青：
“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柳怀冬惊讶。
“你是想毁了我们柳家吗？放利钱……既然敢放利钱，这若让御史知道，大爷的官身怕是要被你给毁了。”
老夫人颓然靠入椅子里，“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
何安青连忙往前爬了两步，一串泪珠从眼眶里滑落：“大爷，你要信我，我真的没有。”
“我们柳家虽只是从三品的礼部侍郎，但薛家为了让大夫人过来过得好，可没少送了田庄、铺子，还有大爷的俸禄，几笔进出项目我都是明明白白的记着，更是晓得清清楚楚。
柳家又素来节俭，从不大肆操办，怎么说这些年来，也有不少盈余，怎么到你手里，每次一要动土，就不够银子，如今倒是知道了缘由。”
老夫人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看着何安青，仿佛何安青就是那个十恶不赦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