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起武还在想着卖电脑的事儿，没想到李子树的宝贝儿子实在太喜欢他了，不动声色的给他身上撒了点热腾腾的童子尿。
小慧当时有些不好意思：“平时其实他挺懂事的，想拉洒的时候都会闹腾一下……”
“没事没事儿。”老赵这次是自作自受，还不好解释。
他抱着这小家伙，小家伙就特喜欢他，还挥舞着小胖手摸他的脸，让他忍不住就给来了个小回生术，结果估计这小子太舒服，撒尿都不闹腾，悄无声息的就在他身上来了一泡。
牟萍萍说道：“怎么不弄个尿不湿，以后天冷了，万一尿裤子上挺麻烦的。”
“不想用那个，总觉得糊着很难受。”小慧说道。“家里成堆成堆的都没处放，我不想给他用。”
说道这里她顿了一下：“回头给小武，你拿你那网上卖了吧！”
“行啊！”老赵无所谓，给外套一扒扔车上，又过来抱小胖娃了。“我那什么都卖，反正只要有人能用上，我就放上去卖。”
旁边牟萍萍眼睛一亮：“哎，你那能不能让别人挂东西卖啊？然后给你出租金。我刚想到这个，你说，如果在网上卖，你的租金肯定得比店铺的便宜吧？”
“那就成了小一六九九了。”老赵脑子一转想到了。“一六九九是面向企业客户的，我要这么干，就相当于针对个人的，规模小。不过我这才开始，估计还不行，送货能力弱了点。”
“先试试呗！”莹子在旁边说道。“萍萍咱俩合伙，卖化妆品怎么样？咱们接点外来牌子的化妆品，少了店铺租金，卖便宜点。”
老赵都还没开口呢，那边俩人就商量了起来。
小慧小声说道：“别管她们，就是疯一阵儿，过几天热情就过去了。”
老赵倒是意见不同：“我觉得能行啊！你没发现，女的用的东西，都比男的还好卖，王府井那边女装店化妆品店比男装店可多了……”
小慧点点头：“这倒是，主要你们男的也不怎么逛街，需要什么就买什么，女的喜欢买东西，看见喜欢的就买，其实好多买了回去都用不上几次。”
“而且她们要想做的话，可以自己联系渠道，我也不用费事。”老赵接着说道。“反正我也不指望网站发财，就是小打小闹，她们卖出去东西，我这边能赚个跑腿费就行。”
几句话说的，老赵觉得自己的业务都能扩大了。
不过前期他这规模太小了点，现在就京城这片，所以必须打好口碑，也不能什么东西都上，得找信得过的。
正想着，小慧已经给他出主意了：“你还可以自己和大牌子的合作呀，让他们做些专门网上卖的，价格稍微比店铺便宜点，也能行的吧？”
“嗯嗯……”老赵连连点头，然后忍不住感慨。“我才发现，这网站就是个大杂烩呀，其实什么都能往里面装啊！”
“本来就是嘛！”小慧赞同道。“你看你那上面什么都有，就相当于个大商场了。现在商场里可是什么都有，吃的喝的用的，你也可以照着来，最好再弄点一般商场里没有的。对了，你不是有渠道吗？从西萨那边弄来的东西，什么牦牛肉干，珠串首饰之类的……”
“对对对。”老赵连连点头。
主要一直觉得小打小闹，也就没想太多。
现在一想，才发现自己这也可以闹大点嘛！
……
下午的时候一节选修课过后，老赵和柳清影坐在班里的小教室，一个人拿着一个小本子，各自盘算着自己的事儿。
老赵盘算的是如何把西萨的东西收上来，如何和其他企业合作，柳清影则是拿着手机，不时翻找着短信，在小本子上记账。
没一会儿老赵就给自己做好计划了，他打算再打个广告。
感谢那个疗养院的超级懒的小苏苏，赵起武同学回程的时候，就想到了新的广告创意。
上次的那个给爸妈做手擀面的广告效果特别好，打出去之后，很多人都觉得非常触动，甚至还得到了有关部门的支持。
具体表现就是，在京城的中小学校，开展了一次轰轰烈烈的做家务活动。
至于说其他城市有没有效仿的，那肯定有，不但有，估计还不少。
京城对于某些人来说就是风向标，这边有什么风吹草动的，跟上的肯定多。
而一切的起源，就是因为老赵的广告，尽管广告创意后面也没缀名字，但是知情的可都知道了，老赵不但爱打广告，而且确实有做广告的天赋。
今天想的这个广告还是秉承他最近一段时间打亲情的创意，叫做，不能陪伴未必就不挂念。
小本子上都画出简单的漫画图了，一个办公室忙碌的年轻人，面对桌子上一大堆的文件头大如麻，脑子里还在想着，好几天没回去爸妈那边看看了……
下一刻，他眼睛一亮，打开电脑，刷刷刷点了几下。
画面一换，一个年轻的骑手在大街小巷穿梭者，最后来到了一个普通的居民点，敲开了一户人家的大门：“叔叔你好，这是你儿子帮你订购的电热毯。他说天气冷了，这几天太忙没时间，等忙完就回来，他还说下次回来，有可能带女朋友回来……”
下面还备注了一句：最好是快递员在城市里穿行的时候，画面加上雪花特效。
还有第二个场景，这次换成了男生给女朋友订东西当礼物，让人给送上门。
同样的广告，只是人不一样，面对的客户群体也就不一样了。
……
老赵忙完刚一抬头，柳清影就发现了，伸头过来一看就明白了，提意见：“你们这送货还兼具传话功能了？现在都有电话，人家打电话不能说吗？”
“那不一样。”老赵解释道。“你说你现在打个电话给老家的咱爸咱妈……”
“啐，谁跟你咱爸咱妈了。”柳清影脸色不变鄙视了他一下厚脸皮，这家伙最近就爱这么说，说的她都懒得反驳了。
老赵一点不介意她的反应，继续说道：“电话里说的再多，如果有个人能回家捎个话，你想，会不会感觉不一样？”
柳清影沉思了起来，片刻之后点点头：“好像是这样啊！见了人，哪怕不是本人，但是从口中说出来的话，和电话好像是不一样。”
“再比如说。”老赵继续举例子。“如果咱们没在一起上大学，咱们俩天天打电话。但是如果我让人买了东西给你送过去，再捎个口信，是不是感觉也不一样了？”
“嗯嗯，这么一说倒还真是。挺好的创意，赶紧拿去让人做吧！”柳清影点点头，不和这家伙说了，继续算自己的账。
老赵凑过来：“就这？”
“那你还想怎么样？”柳清影脸一红。
“你自己知道。”老赵委委屈屈的。“我脑细胞都死了好多，你都不安慰一下？”
柳清影看了看教室，还是有几个同学在教室学习的，没好意思做什么，低声道：“等回家再说。”
“那咱们就回去吧，我把这个送过去让广告公司赶紧做去。”老赵火急火燎地说道。
“再等等，我还没算完账呢！”柳清影横了他一眼。“你还是班长呢，这里是教室……”
“那怎么了！”老赵嘀咕了一句，脑袋凑了过来。“又赚钱了？”
“嗯，这次不算多，有四万多点。”柳清影很淡定地说道。
“昨天到今天的？四万多了？”老赵眼睛眨巴两下，做出惊奇的模样。“媳妇你好厉害啊！”
“一边去。”柳清影没好气地推了他一把。“两三天的了，再说我现在投资大，当然收益高。”
“唉，想不到啊想不到，我家媳妇竟然是隐藏的商业天才，随便投资点就挣了这么多……”老赵恭维的话说个没完。
……
其实这家伙就是装的，柳清影每天都这么算一遍，然后做个记录，他都知道。
不管是股票还是其他都是需要开户的，柳清影开过户之后，就有个客户经理负责。
一开始这丫头就投了两万，然后过几天，她就跑来给老赵说：“赵起武，我赚钱了，赚了两千多了！”
老赵当时还挺惊讶的。
然后又过几天，柳清影又跑过来汇报：“赵起武，我看着形势好，又从账户里多取了点钱去投资，现在赚了四五千了……”
老赵对媳妇敢于投资的干劲儿非常支持，并且给予了相当大的鼓励。
再过几天，柳清影冲过来，一下子扑到老赵身上：“赵起武，你知道吗？我这次一下子赚了两万多。如果不是有两支股票一直没动静，还回落了一点，我还能赚更多……”
老赵继续鼓励，但是心里已经不淡定了，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又是几天过去，柳清影拿着小本子跑过来：“哎，赵起武，你想不想知道柳百万最新的炒股成就？”
“赚够一百万了？”老赵故意说道。
柳百万是这丫头给自己起的绰号，目标是挣够一百万——现在有个挺火的炒股的，就号称炒股赚百万的，她就是跟风。
“没有，也就是四五万而已。”被老赵打趣，柳清影也不介意，故作低调地说道。“不过我现在把账户上的零头都投进去了，按比例也没多少。”
“那也不错了。”老赵都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嗯嗯，客户经理和我联系了，我现在订了个业务，他每天负责给我发最新的市场变动信息，所以我现在短信才比较多……”柳清影说了一句，拿着小本子跑了。
老赵知道，这丫头是怕自己多想。
又过几天，柳清影又拿着小本子过来……
老赵后来终于麻木了，他得出了结论，要么是这丫头是运气通天，要么就是魏老师确实厉害，她自己学的也厉害。
反正这么久了她天天倒腾，就没听说亏过钱。
没一会儿柳清影算完账，心情很好：“周五了，晚上没事儿，请魏老师一家去吃饭吧！我再跟着她学两手怎么样？”
老赵当然没异议，点点头。
……
晚饭就是老赵俩人和魏老师一家吃饭了。
魏老师的孩子大学毕业也是老师，挺朴实一个老师。她老公更是个老学究一样的人，家里大小事不怎么管，工资留个烟钱全部上缴——要不然当初魏老师折腾这折腾那的，他也不会只看看不管，任由魏老师拿着钱折腾。
所以吃饭时候，实际上就老赵柳清影和魏老师说话多点。
吃的差不多了，柳清影就找借口出去，还假装说是去洗手间，其实一桌子的人都知道，这丫头说要用自己挣的钱请客，偷偷去结账了。
但是也没人和她争，反正两家的家庭条件，也没人在乎这一顿饭。
老赵看她出去，就对魏老师说道：“她就是运气好，跟着你学了点皮毛，现在都能赚钱了！”
这个关于运气的观点，魏老师不同意。
魏老师是这么认为的：“小影这孩子心态特别好，从不想着贪多，见好就收把握的非常到位，从不贪多，也从不恋战。形势不好立刻甩掉，哪怕亏点也从不想着翻本……”
总结到最后，魏老师突然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她这是就把这个当成个小游戏玩了。估计她对钱都没什么概念，现在只当那是一串数字，变多一点就赶紧卖，变少一点也赶紧卖……”
那边魏老师的老公就很淡定的补充了一句：“壁立千仞，无欲则刚。得失之心放下了，做起事情自然游刃有余。”
老赵也恍然大悟。
从一开始，柳清影就没见过她账户上那一串数字实际代表的钞票，就是觉得几百万挺多的。
然后账户放在哪儿，除了有时候去取点零花钱，金额变动让她发现，自己取的那点零花钱，还没有利息涨的多之外，其他就没什么了。
这就像老赵自己玩帝国游戏的时候，只想着让金币木头食物那些熟悉增多一点，至于多多少根本没概念，反正越多越好。
而花出去的造了兵的损失多少，他也不在意，反正总体数字是在增多就可以。
得失之心是有，但是没有纠结在一城一地的得失，这样的确是一种好心态。
当然也得有一定的眼光，不然天天亏，亏着亏着这得失之心就没这么淡然了。
魏老师还笑着说：“要不等她回来，你告诉她，她这两天挣的，够在老家盖一栋小洋楼了，试试看她的反应？”
这就是故意开玩笑使坏了。
老赵笑着摆手：“可别，不然她就没法这么淡定了。万一哪天亏一次，发现亏了老家一栋楼，她还不得心疼得吃不下饭。”
所以电子货币，和实物终究是有区别的。就像以后会有人最后网上借钱或者刷信用卡，刷到还不起一个道理——没见到钱，有时候对金钱货币的概念，就变得薄弱了。
如果是拿着一沓钱去花，看着钱一张张减少，越来越薄，那肯定会给自己心理上留个警戒线。电子货币就没有了，反正就是输个付款码，付的时候一时爽，还得时候就哭了……
“对。”魏老师点点头。“其实这样就挺好。现在她就当这个小游戏，抛开了得失之心，一门心思分析市场，研究各种局势，综合起来选股票，这样的开局挺好的。不知不觉就开阔了眼界，还积累了经验，对她将来的学习工作，都是很有帮助的。”
老赵接道：“那就更不能告诉她了，还是让她先迷糊着吧！不然她发觉这没多长时间，她就赚了京城一套房子，那她以后就没这么淡然了。”
“是啊！”魏老师感慨。“我一开始也是这样，后来买了房子后有一段时间，心态就不一样了。不但收益不如以前，连工作都耽误了不少。先让她继续保持下去，说不定将来能比你还有钱呢！”
老赵就乐，还没说话，柳清影带着小窃喜走了进来：“你们聊什么呢？”
“没什么没什么……”老赵和魏老师异口同声。
就让这丫头继续迷糊着吧，等她自己意识到自己赚的是钱不是数字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