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抬手轻轻扣门，听到门内传来一声轻轻的“请进”，男人的声音温润，只是有微微生病似的哑。
门打开。
一个身形瘦削的男人映入眼帘，他没有立即望向他们，而是继续手上剪刀裁剪布料的动作，身旁是一张画稿，隐约可以看出其中的复杂步骤。
祁衍似乎和他很熟。
这里只有他们三个，祁衍驾轻就熟地在这设计室内拉出两把椅子，不似在外那般紧绷着神经，在这里他丢掉了面具。
“好了。”男人总算停下手上的动作，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
他看上去三十几岁，眉目间依稀可以看出少年时的桀骜风情，不知又是多少少女的青春。
男人这才注意到被冷落了良久的两人，脸上浮上淡淡歉意，不是对祁衍，他的目光落在时苒身上。
“抱歉，刚才临时发现礼服可以加上一点细节，耽误了您的时间。”
时苒摇了摇头，浅笑没关系。
少女将询问的目光投在了祁衍那边，祁衍勾了勾唇，笑得肆意：“喊他慕远就好了。”
“……”
时苒脸上的笑微僵，虽说身为主神的年纪应该比眼前的慕远还大，但在这个位面，她还是个宝宝。
至少对比祁衍是。
“慕……叔叔。”
当少女喃喃喊出这个称呼时，她感受到慕远有一瞬间的愣神，他看了看祁衍，无奈笑道：“你们先来试衣服，有什么问题也好来得及修改。”
时苒没觉得慕远的眼神有什么不对，倒是祁衍敏锐地察觉到了。
可不是么。
他第一次见慕远，也是乖乖喊了他一声叔叔。
啧。
小朋友是真的乖，还是同他儿时那样卖乖？
设计师内也有几间试衣间，拉开帘子内还有不小的全身镜，头顶的灯光彩四溢，把衣服衬得愈发华丽。
慕远给祁衍做的礼服她没细看，祁衍拿去试衣间的时候瞧着是西服。
他打量的神色深深，时苒的眉头微挑，从表面看这个设计师此刻应当很纠结。
“起初祁衍他和我说定制的礼服以纯白为主，我想的是用白纱做花嫁礼服裙，但今天亲眼见到你，白色的确很搭配你……”
他的话语顿了顿，眉头舒展：“不过我却觉得，如果是这件，会更相得益彰。”
慕远也知道一直盯着女孩很怪，解释道。
时苒顺着他的视线撞去，模特衣架上是一件黑色为主体的哥特风jsk，其余则是白色，上身的袖子是薄薄轻纱到手腕处，有小小的细节修饰，胸前是悬挂的珠链，上方有一颗红色的宝石。
裙摆有三层，最上边一层是黑色，上面有复古的暗黑风格图案，像是装有金丝雀的鸟笼，旁边夹着几朵殷红的玫瑰。
奢侈的绝美感。
那之中有空隙，露出第二层的白色，白色中还有黑色的蝴蝶结，下摆的褶皱自然。
精致中不失飘逸，华丽却不繁复。
整件礼服远比原本那件更得她喜欢。
少女唇角轻勾：“和您一样，我也更中意这件。”
慕远的眉梢扬起，他原本只是按照脑海里的猜测做了一件少女风格的礼服，而这件则是他反复修改的画稿，制作也是花了几个月，穿上这件礼服的人他的脑海中没有原型。
更甚至一点，艺术家的灵感本就飘忽不定。
至少在见到时苒之前，慕远没有找到谁更适合它。
或许，他的这件灵感，找到了主人。
PS:jsk是吊带裙、背心裙、无袖连衣裙、jumperskirt的简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