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你们先吃，我吃过了。”易瑾稍微顿了下脚步，声音听不出情绪起伏，说着便上了楼。
她黑色的衣裤上沾了一层尘土，长发掩面，显得整个人阴郁又寒酸。
经过餐厅的时候隐约还有一股死老鼠的难闻气味。
四人同时皱了皱眉，柯萱怡嫌弃地用手在鼻子前扇了两下，“好臭。”
“瑾瑾，我给你买的新衣服，你怎么不穿呢？”屈雪漫语气慈爱，急切地表现出很关心她的样子。
女生没有回答。
削瘦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处。
“爸，我妈给表姐买的裙子可好看了，可惜她只喜欢穿我哥的衣服，真不知好歹。”
柯萱怡早就知道她这表姐从不给父亲打小报告，所以一直以来搬弄是非颠倒黑白都肆无忌惮。
坐在另一端的柯亦辰，对于这种母亲和妹妹的双簧日常见怪不怪，默默吃饭，熟视无睹。
柯景涛轻叹了口气。
自从姐姐姐夫死后，这个外甥女性格脾气更加古怪了，随着年龄的增长，和他的交流也越来越少。
他虽然在名企工作，但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外奔波，很难做到面面俱到。
*
柯萱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对着电视正在看《璀璨青春》。
每周六晚上八点准时开始，此时将近十点，最后一期节目接近尾声。
“妈，妈，快看我爱豆！我最喜欢兮摇啦！五个人里面就数她最美最强！人气也是最高的，总票数甩了第二名一亿多票，太恐怖了！”
柯萱怡激动地大喊大叫。
电视上，最终从一百一十一名女孩中脱颖而出人气最高的五个女孩，组团出道，取名为东方天秀。
她们穿着色调统一，局部又有差别设计的队服，站在舞台上。
站在队形最中间的是兮摇。
在绚丽的舞台灯光，和精致的妆容服饰下，尽管每个人都年轻漂亮，各具特色，但兮摇能第一眼就抓住所有人的视线。
屈雪漫是被女儿带着看的，她看得并不仔细，但每次兮摇出镜，总忍不住要多看几眼，“这女生确实好看，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家培养出来的孩子。”
“我们班级群里都疯了，特别是男生，他们天天为她投票氪金。”
“好了，你也别整天为这些明星一惊一乍的了。他们离我们普通人太远了。你好好准备高考，考上名牌大学，你爸他们公司是有内部应聘的，大学毕业后，实习工作还不是很简单的事。不然这么好的机会，有可能被楼上那个夺走了。”
不提还好，一提柯萱怡好心情都没了，“妈，我到底是不是爸亲生的……”
阁楼。
易瑾冲好澡换了睡衣出来。
床上确实有件新裙子。
可她近一米七的身高，怎么能穿下尺寸这么小的衣服，最后还不是拿去给一米六的柯萱怡？
舅妈从她被舅舅收养后，十多年从未给她买到过一件合身的衣服。
她早就习惯了穿表哥的旧衣服。
擦好头发，打开行李箱，从里面翻出一台崭新的笔记本电脑。
她坐在床边，电脑放在腿上，修长莹白的十指在键盘上飞速跳跃，一行行代码闪出，很快，巷子口的监控画面出现在屏幕上，她从十天前的画面开始超倍速观看。
当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画面里时，取消了倍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