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不知。”顾频卿装作还没从刚才的事情之中回神一样，有些敷衍地说到。
“哀家的那幅画，是多年前请京城最有名的画师画的，画的是当时京城又名的美人，算来，如今也有四十多年了吧？”太后颇有些感叹地说到。
四十多年？这么久远？顾频卿觉得，事情肯定没这么简单，四十多年，这个时间，倒是和曾外祖母的年纪颇有些相符？
“臣女很期待太后的画。”
在顾频卿惴惴不安的时候，太后派出去的人回来了，怀里抱着一个盒子。
看到这似曾相识的一幕，顾频卿突然就想起了第一次见高贵妃的时候，她也是拿了一幅画出来。
她还记得那幅画画的是玄清宗的圣女，谷饶，那幅画上的美人，是谷饶，那叫一个倾世绝美，不落俗尘，还是她姑母画的。
顾频卿实在是没有想到，高贵妃手里竟然还能留着姑母的东西，倒是不容易。
不过片刻的走神，姑姑就已经来到了众人眼前。
画一拿出来，顾频卿就感觉到了强烈的不安，这幅画，让她非常不舒服。
宫人拿着画开始展开，顾频卿一下子看到了两位妇人的发饰，两个人？
顾频卿心里一阵疑惑，不过也没问。
画慢慢打开，只见画上是两位衣着华丽的妇人坐在一起说笑，面前的小几上摆着几样时令蔬果、茶水点心。
明显两人的服饰不太一样，一人的服饰是标准的家族主母的服饰发髻，另一人是嫔妃妆扮。
这应该是大臣夫人和后宫嫔妃？
两人都十分貌美，嫔妃既端庄又美艳，夫人又温婉又大方。
顾频苼看到这幅画，脸色有些不好，这幅画上的那位夫人人，和频卿有几分相似，不过年纪却是不一样的，画上妇人，这大概有三四十岁的样子。
虽然只是一幅画，画上之人却很是传神，就只是这样端坐着，都感觉得到这个人骨子里透出来的温婉、大方与端庄，这个人和频卿有什么关系？
顾频苼心里虽然疑惑，但是没说一句话，这其中的关联……暂时还不好说，这个时候，以不变应万变才是正确的选择。
顾频卿在画展开之后，惊讶地看着画，久久不能移开眼，就好像全然被这幅画吸引了一样，当然，许绾也是被惊讶到了，顾频苼亦是如此。
太后轻笑了一下，苍老的目光扫过在座的几人，“是不是觉得画上之人如此眼熟？”
“若是臣妾没看错的话，臣妾的三妹与太后此画之中的夫人有几分相像？”顾频苼微笑着问到？
太后没有否定顾频苼说法，而是把目光又转向了顾频卿，颇有深意地问：“频卿觉得呢？”
“臣女无知，还请太后示下。”顾频卿一眼就看出来了，这画上之人与她很像，至少也有五分，倒是比她当时梦里见到的苏老夫人更像一些。
这……这绝对是苏家老夫人，确切的说就是她的曾外祖母。
“这画上之人，画的是哀家与苏家夫人，这位苏家夫人，应该是现在苏家家主的母亲，当年倒是与哀家有几分交情。”太后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感慨，也有些怀念，“算起来，应该已经仙逝三十余年了，”
太后当年和曾外祖母还有些交情？
这些事太久远了，父母亲都没对她说起过，而且当年她还小，很多事她都记不得了，当年那件事之后，她就离开了长安，这些年一直在江南，从未回到这儿。
她这些年也只是知道苏家一切安好，外祖父母和小姨他们都很好，有顾家暗中照顾着，苏家也不会太难过。
要知道，当年那件事之后，外祖父母立刻变卖了苏家家产，把苏家在长安的所有铺面以及一些其他生意全部转手了，然后很快离开了长安，这不仅是母亲的遗愿，也是父亲的意思。
林家遭了大难，不能再让苏家跟着受牵连了，苏家那个样子，根本不可能在长安好好地过下去。
苏家不是顾家，也没有顾家这样的底气和实力，况且天子脚下，皇城之中，苏家实在是太过艰难，索性立刻离开长安。
曾外祖母，去世了那么多年，那个时候，她的母亲也才二十岁的样子吧？她自然是不知道这些事的。
可是看到曾外祖母的画像出现在太后这儿，顾频卿还是十分惊讶的，当然，她也担心，太后会不会怀疑她的身份，怀疑她和苏家有什么关系。
若不是因为她和曾外祖母实在是有些相像，她也不至于这样担心。
“这画上是苏夫人？”顾频卿装出有些意外的样子。
太后点了点头，“正是，哀家见到你的第一眼，哀家就觉得十分亲切，恍然间就好像苏夫人回来了一样，所以对你也是格外亲近。”
顾频卿给太后行了个礼，然后继续说到，“那还真是臣女之福，竟然能得太后如此青睐。”
“这倒是哀家和你有缘分，当年哀家和苏家夫人也算得上是手帕之交，当年她福气薄，年纪轻轻就去了，这些年，哀家时常会想起与她在闺中时的情景，总是盼望着故人能入梦来，与我再话从前，可惜的是，哀家，竟然从未梦到过她。”
太后说起这些的时候，还有些伤感，就好像真的是什么悲伤的事情一样。
到底悲伤不悲伤，顾频卿倒是不知道，只是看太后这个样子，似乎没有要为难她的意思？这个现象倒还是挺好。
“今天哀家一见到你，哀家就觉得是她回来了，十分欣慰。”太后拉着她的手，恳切地说。
“去把哀家库房里的那一对九重碧宫灯找出来，给顾宸妃，还有七宝玲珑卷送到长宁殿来给顾家三小姐。”太后越说越高兴，竟然说要把九重碧宫灯送过来。
“太后不可，九重碧宫灯实在是太过贵重，臣妾与三妹何德何能受太后如此恩典？”顾频苼立刻行礼拒绝。
“你当然受得，你是个很好的孩子，况且如今怀有身孕，哀家给你再贵重的东西，你安心受着就是。”
“至于频卿，哀家是真的喜欢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