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来了。”
空气寂静良久，雪飞舞轻声开口，像是和老朋友打招呼一样。
“你不是一直在等我。”白妖妖一个轻声踏步，出现在雪飞舞面前。
雪飞舞看着白妖妖，眉眼虽然和以前有差别，但是一点都不妨碍她眉眼精致的如画中仙。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看一眼，就多讨厌几分。”
她在锁仙台里面，都能感觉到她周身的气场多强，和自己站在一起，她一下子就莫名矮了一截。
她很不喜欢。
“你可以不看。”
“那你要不现在就走，我看不到，就不看了。”想一下，总不会和现在面对面一样不喜欢。
她知道她回来，也知道她来做什么，不就是想要拿回她的神格吗？
能取，就取走好了，她现在已经不在乎了。
“你自己动手，还是我动手？”她动手，可不温柔。
“我被困在这里，有反抗的权利吗，我可是记得，不久前，你才灭了我的一个分身。”雪飞舞冷冷笑着，嘴角的讽刺不加掩饰。
白妖妖：“……”
“你早就来了吧，都看到了吧，那个玉洪，就是你随手救的。”
“可是，他眼瞎，居然主动来和我交谈，我当时厌恶的要死，谁让我当时就在不远处呢，本来是想看着一个天才的陨落的，你偏偏要出来刷存在感。”
“你说，他得做倒霉，才会撞上我，心甘情愿把自己大好的前途都毁了，到头来还对我感恩戴德。”
“我让他往东，他就往东，我不说坐下，他就只能站着。”
“刚才，你都看到了，我说一，就是一，他知道自己认错了人，可是那又怎么样？”
“我们纠缠相伴万年，可不是你一个随手的好心就可以泯灭的。”
雪飞舞说起玉洪，心尖就涩涩的，她忽略掉那不舒服的感觉，只是恍惚了一瞬间，就继续讽刺的笑着，像是笑他人，更像是笑自己。
她每想到，这些话，会和白妖妖说，见白妖妖的根本就不受这些影响，她笑得更大声了。
“是他自己的选择，谁也无法左右，看得出，他对你是有心的。”白妖妖眉头轻蹙，对于雪飞舞说得这些，她只是淡淡的听了，过了。
他自己做的选择，和她救不救他并没有什么直接关系。
只是世事无常，无形中被什么牵引影响，甚至左右。
“有心？”雪飞舞看着白妖妖，木讷又讽刺的重复了一边，眼神木木的转了转，要笑不笑，有想哭的样子。
“……”
“你有心？”雪飞舞目光突然就凌厉了起来，讽刺的剜了一眼她心口，慢条斯理的拨弄了一下手指甲，吹了吹，垂着眼睑，“你的心不是被我剜了？！”
她当时下了狠手，可是直接把她的心都碎了，只留下三滴心头血，一滴给了乌木，一滴……
现在那三滴心头血，可是都被她取回了。
她可是前不久才知道，乌木根本就不受她控制，她的安排，不过是一场笑话。
“你说这些，就不怕我把你的心剜了？”她可是记起他当时做了些什么的。
现在她就算是想杀了她，被锁仙台的本体力量反噬罢了。
至于多出来的麻烦，她并不在意，东升境，现在又不是只听她的，那些个她的合作对象，一直都是站在对立面的。
“剜了？”雪飞舞失笑，“剜了，剜了好，没了心，就不会心动了。”
“你不如现在就动手，我这颗心，早就腐了，你最好祈祷自己不用背腐蚀。”
“哦，忘了，九爷可不怕这点腐蚀力。”
“就知道你不会惊讶，九上的九爷，还真是惊喜，大大的惊喜，砸的我都差点魂飞魄散……”要知道，那九上的九爷，可是她敬仰的对象，讽刺吧！
“困了那么久，我想通了，太过执着，苦的是我自己。”
“……”
“要是一开始就没心，我到现在依旧可以活得没心没肺，情爱那么复杂的东西，一碰，就是地狱。”
“这锁仙台，可是困了我万年，你呢，你这万年去哪儿了，他把你保护的很好吧！”
“只有我，只有我是一个人！”
“我一开始也是尊贵无双，万人敬仰，可是，从看到你的那一刻，都变了，我妒忌，就是妒忌，莫名就想要把你一身风华都斩了。”
“落了尘，我就开心。”
“人外有人。”白妖妖蹙眉，她和雪飞舞认识的时候，她并不是这样子，后来又见，就变了。
“山外山，人外人。你一只狐狸，倒是比人还懂的多。”雪飞舞突然大步走进，“你不是来拿回自己的东西的，动手吧。”
白妖妖：“……”
“不相信？”
见白妖妖没说话，她自顾自的开口：“也是，你没有信我的理由。”
“我可是难得的好心，错过了，可就没有了。”
“啊——”白妖妖拧紧了眉，五指成爪，虚空一抓，雪飞舞就被控制住了。
繁复的古阵图文一瞬间升起，笼罩在两人之间，锁仙台的重重防护，似是虚无。
雪飞舞一双漂亮的眸子瞬间睁大，随即释然，她就知道，她一定是早有准备的。
“啊——”
脑袋一瞬间撕裂的痛，她只感觉整个脑袋都炸了。
识海疯狂排斥浸入的外力，一直稳着的神格突然动了一下，力量相互碰撞，势均力敌，僵持着，突然，雪飞舞就放弃了抵抗，被外力疯狂的碾压……
神格被包裹住，白妖妖没有犹豫，直接就动手取了。
神格本来是反抗的，但是白妖妖直接把碾压性的一边倒，强行把它从雪飞舞的识海里抓了出来，一道道阵法碾过，清理掉了上面的痕迹，神格晃晃悠悠，像是一个懵懂的孩子，找不到方向。
突然，熟悉的气息出现，神格在古阵法中晃悠悠好几圈，被白妖妖收了回去。
“砰——”
雪飞舞身体无力的倒下，一双眸子的神采也消失无踪，稀碎的光染了点点笑意。
惨白的唇一张一合，声音很轻：“你走吧，欠你的，都还。”
最后两个字，几不可闻，但是白妖妖听出了其中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