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有路灯的亮度就足够了，因为当时雾气已经消散很多了，我们的眼睛可是每天都受到雾的锻炼。”
气急的萝拉不断来回拽着丈夫的围巾，扯得他东倒西歪，眼看就要躺地上了。
确实敦伦的大雾举世闻名，甚至还在历史上引发不小的事件。
尽管后世经过各种治理得到一定程度的改善，但是当步入灵气时代后，这种现象再次加剧。
据说严重的时候，就连自己伸出的手都看不到。
“……我知道了，请停止折磨你的丈夫吧。”注意到萝拉狐疑的目光，柳随压低了帽檐。
“我身为巡查官的妻子，所有的细节都看得清清楚楚。”萝拉得意洋洋地掐着腰，大声说道：
“就连尸体下面那本书的名字我都记得。”
“被害人还没死呢，不应该叫作尸体吧……”柳随在内心吐槽。
问完话后，歇洛克就放那对夫妻离开了。
但柳随发现有点不对劲，当时自己只是去买吃的，手上可没有什么书，而且现场的照片上也没有拍到。
“只看照片的话，确实是这样。”歇洛克摇摇头，从口袋里又掏出一张照片。
正是倒地的被害人牢牢握住一本书的场景。
看到这第二张照片的同时，柳随顿时感觉到了不对劲。
被害人手上拿的是一本旧书，名字叫做《狮子王传说》。
这个名字绝对不是第一次听说。
当时在约翰家就听说他失去了同名小说，本来以为是烧毁了，但如果真是被害人手里的这一本，公寓的火灾所蕴含的意义就截然不同了。
不过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所有的证据都在骑士团手上，歇洛克不可能没看到这本书。
从这几天的接触来看，他是一个反应敏捷，思路开阔的人。
可是他对此没提过半句，究竟是真的没注意，还是有意为之，无论如何，都在柳随心中留下一个疙瘩。
“这个东西还在你们那吗？”柳随指着照片上的小说。
“当然。”歇洛克依旧是云淡风轻地微笑着，好像早就预料到柳随会这么问，“我已经带过来了。”
他从制服口袋里掏出一本陈旧的书，书的背面已经完全烧毁了，根本没法再看。
从痕迹上看，明显是最近才烧焦的，这无疑证明了小说真正的主人。
当时约翰也说过，他被逼到窗边，约恩却依旧不停地用书本向他发动攻击。
而之前去调查的时候，公寓的玻璃并没有破损，也许当时约翰顺手打开了窗户。
“这本书很有可能就是被约翰的夫人约恩扔出去的，然后被害人无意中捡到。”柳随想到一种可能性。
“你忘记了一件事。”歇洛克摊开手耸着肩膀，“约翰的公寓和案发现场之间隔着一条大马路，布莱雅路。”
房东夫妇的房间和现场之间的距离足足有十五米，而且书是在被害人手中发现的。
狂乱主妇扔出的燃烧书本飞跃十五米的距离，下一个瞬间，出现在倒地的被害人身边。
而且匕首也紧随其后，隔空刺进被害人的后背，这个结论不管怎么想都很奇怪。
“就连娱乐杂志上的侦探小说都不会这么写。”歇洛克总结道。
“现实可要比小说更有戏剧性。”柳随摇头道，又盯住他问道：“你还没有什么东西瞒着我？”
“当然没有了，我可是你的同伴。”这么说着的歇洛克，又递过来一张照片。
画面中是一柄折叠刀，从刀柄的花纹上看，应该是刺伤比莉的凶器。
刀尖部分折断了一块，歇洛克解释说并不在被害人的伤口中，而是在那之前已经缺失了。
“这次真的没有了吧？”柳随用充满怀疑的目光打量着他。
“这些就是我知道的一切。”歇洛克忽然露出满怀深意的微笑：“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了？”
“算是吧，不过还得去询问一下那对夫妻。”柳随沉吟道。
基本的猜想已经在脑海里形成，只需要补上最后一块碎片，呼之欲出的真相就会彻底呈现。
……
“嫌疑人提出了这样的主张，你们对此肯定有话要说吧。”
再次找来了帕特里克夫妇，假称嫌疑人以这种猜测提出申诉，希望他们能对此进一步作证。
这次歇洛克把自己的愤懑表现得格外真实，说是奥斯卡欠他一座小金人都不为过。
“真是可恶的家伙，居然不相信我们的证词。”萝拉一脸气愤。
正在这时，一直昏昏欲睡，或者说已经站着进入梦乡更准确的帕特里克睁开眼睛，严肃地行了个礼：“帕特里克·奥马巡查官，有事要报告。”
“看起来，你终于醒了。”歇洛克环抱双手点头道。
“刚刚一直在睡觉，实在是非常抱歉。”帕特里克露出认真的表情，又敬了个礼：
“为了追一个出现在我负责区的逃犯，已经一个月没好好睡了。”
柳随在内心暗自咂舌，这破活真不是人干的……
“辛苦你了，萝拉。”帕特里克张开双臂拥抱妻子，“不过，已经没事了。”
要说为什么，是因为你醒了吗？柳随对即将到来的狗粮先吐了个槽。
“啊，帕特，我又爱上你了。”萝拉一脸感动地扑进丈夫的怀里。
两人热情相拥，互相蹭着对方的脸颊，不断挥洒着冰冷的狗粮。
“咳。”歇洛克用力咳嗽一声，示意那两个人赶紧回神。
“约翰夫妇跟此案绝对无关，我可以断言。”
帕特里克肯定地说道：“因为那个房间的窗户是上悬式的。”
他表示绝对没有离开现场，当时没有任何特殊情况发生。
上悬式窗户主要是为了换气而从上方打开，打开的窗体悬在空中，通过铰链与窗框连接固定。
由于铰链的存在，窗户能打开的角度是有限制的。
就算是冲着打开的窗户扔书或者匕首，也只会撞到半开的玻璃直接落到地面。
假设帕特里克的话是真的，那柳随的嫌疑就真的没办法洗清了，必须要彻底问清每个细节。
“那你是怎么知道约翰家的窗户是上悬式的？”柳随问道，因为当时就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窗户的问题。
“我昨天帮忙搜查了这起事件，那条街正好在我的管辖区域内。”帕特里克回答。
他的回答合情合理，根本找不到可疑的地方。
就在一切陷入僵局的时候，柳随注意到旁边的萝拉露出一脸幸福的表情。
“萝拉小姐，请问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