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又从那个弟子口中问出，那本小记在那个御剑宗弟子手中多年，前不久清理储物袋之时才翻出这么个无用之物，便想着将这本通篇废话的小记转手卖出去，拿着它再坑其他修士一笔。”
顾长清一一听过来，左樊裳做的确实缜密，就连她也想不出还有什么破绽可查。
如此一来，左樊裳自然认为他能得到这个消息，确确实实只是阴差阳错，并不是有人在刻意算计。
就连顾长清自己，在通往地面的通道坍塌之前，顾长清也只以为左樊裳之所以会求助，只是因为小瞧了此地的岩浆之力，一时间又无法闯出，自身灵力透支，才险些丢了性命的。
哪怕是她之前看出此地有半步天阶阵法，不也一样只认为这是前人所为吗？
如果那个能布置出这个半天阶阵法的大能修士真的活到了现在，顾长清想不出会有什么理由，能让这个修士甘心蹉跎于荣安界，而非前往上界中州在寻大道。
顾长清道：“即便如此，也未必就是全然巧合。不过你调查的也算详尽。”
这样一来，若左樊裳来此地真是有人故意引导，那么这人定是早在数年之前就开始筹谋，不管这消息落到左樊裳耳中，是因为哪个环节出现了左樊裳都没有查到的变故，她们现在的处境只会更加危险了。
左樊裳道：“前辈依旧觉得，我来此地，是有人刻意引导？”
顾长清指着眼前的岩浆海域，道：“这片海面上波涛的浪花，每隔半个时辰便会往复一次。”
左樊裳面色一变，“阵法？”
难道他们此时也身处于阵法之中？
“你找到异火了吗？”
左樊裳点点头，伸出手掌，只见一颗淡金色的小火苗就出现在他掌心跳跃，左樊裳终于露出一个发自真心的笑，道：“晚辈运气不错，有幸收服了天地异火榜上的名火之一——噬魂奇莲。”
“只可惜在离开时没能闯过那些阵法，三战三败，还受了不轻的伤，只得退回此地，发传音符寻求救援。”
“嗯。”确认左樊裳得到了异火，那么此地的岩浆就不会是假的。顾长清又问：“说一说，你进来之时是什么样子，出去之时又是如何被困住？”
“晚辈进来之时，连破一十三层阵法，最终到达此地。”
顾长清疑惑，“一路向下？”
左樊裳道：“自然。这里是地底深处，想要从地面上进来，自然应该是一路向下。”
顾长清觉得自己所说的和左樊裳理解的一路向下应该有所不同，想了想道：“我下来此地之时，闯过了第一层阵法，然后直接破解了第二层阵法，四周山洞、景象瞬间全部破灭，而后我顺着一条笔直的隧道直直的掉落下来。”
左樊裳大吃一惊，“前辈竟直接破解了外面的阵法？”
明白过来顾长清的意思，然后道：“我闯下来之时，看到的是一个不停向下蜿蜒的隧道，并非笔直向下。”
“这么说来，我并不是连闯了一十三个阵法，而是从一开始，就身处在一个幻阵之中？”
左樊裳皱眉，“可我又是如何到达此地的呢？”
“闯过阵法自然就到了。”顾长清不以为意，道：“此地，应是有一个半天阶灵阵。”
之前感受到身边热浪似有变强，顾长清将四周的防御灵阵又加固了些。
突然意识道有哪里不对劲。
顾长清此前没见过灵阵宗师之力，自然也不敢以寻常的布阵规律枉加揣度。
但若是寻常灵阵，凭你是有多大本事的灵阵大师，都无法在别人的灵阵里面再布出自己的灵阵。
可自己和左樊裳身边的灵阵运行如常，而一直循环往复的变换的岩浆海域也不是假的。
就是这一点，让顾长清一度怀疑自己此时是真的身处于荣安界地底深处的岩浆海域之中，还是她现在所看到的、感受到的一切，都只是灵阵之力。
“什么！”
半天阶灵阵是还未完全到达天阶灵阵标准的灵阵，却也拥有一部分除现有的天地法则之外的力量。
灵阵所涉的法则一半为布阵之人所创，另一半还是一靠现有的天地之力。
左樊裳惊异过后，又朝顾长清问道：“前辈可能破阵而出？”
顾长清看了他一眼，“应该能。”
只要不是真正的天阶灵阵，就还带有一定的天地法则，顾长清就能在这其中找到一定的运行规律。
再说了，她不是还有一个能将天地灵气隔绝在外片刻的作弊神器吗？
“前辈，我们现在所看到的，都只是阵法里的幻象吗？”左樊裳困惑道。那他的异火呢？
顾长清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这个，要等我们破阵而出之后才能确定。”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魔域也算是灵阵的一种，她从前身处其中，怎么可能分得清是真实还是虚幻？
顾长清又道：“休息一刻钟，然后我开始寻找破阵而出的办法。”
毕竟不是寻常手段破阵，到时候可能需要暴力炸毁阵眼，还需要左樊裳这个灵师四阶的战力。
左樊裳点了点头，没有任何异议。
同时心中庆幸，幸好来救自己的人是他，否则就算是宗门里的灵皇境强者来了，也未必真的能活着出去。
想到这里，左樊裳的眼神越发炙热了。这个人，与他只有一面之缘，居然能不顾生死，前来救他。
顾长清没有向他询问有关于玉佩的事，她之前有问过左樊裳有没有发现这里有什么异常，左樊裳的回答是没有。
再说她自己也没有发现，既然此地怪异，一直被困在这里也不是那么回事，不管接下来遇到的会是什么，总要先想办法破阵而出才行。
这便体现出阵法的好处了。
否则任凭你有多么厉害的灵器，想要抵挡住这地下岩浆形成的热潮，也必须要时刻输出灵力催动灵器，进行防御。
而顾长清在二人周围布下灵阵，虽然灵阵之力也一直被周围的热潮不停侵蚀着，但只要及时更换灵石，便不需要靠着她们一直坚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