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站着的的两人，长清平声道：“我刚刚问夏兰的那句话，你们两个谁先说？”
提前问夏兰，又让她去把芙儿找来，就是让她们两个先商量一下。
可惜长清的想法和两个丫头的差了不止十条街，二人一路上都在说二小姐带人把大小姐扔下的事。
芙儿愤愤不平，夏兰简直像是遇到了知音。刚刚小姐说“这是好事”，夏兰知道和他们一起走没什么好的，但心中还是有满腔的不愤无处倾诉。
……
直到快到门口时，夏兰才提了两句小姐刚刚问的话。这还是为了让芙儿转移注意力，不要再到小姐面前说这些糟心的事。
“啊？”芙儿听到长清的话，猛然抬头。
“哦……哦。”芙儿想起夏兰刚刚在门口同她说的话，随口道，“没什么猜测呀。”
又保证道：“小姐，夏兰和我都知道，这件事是千万不能说出去的。您就放心吧！”
长清没有说话，看向夏兰。
夏兰想了想，道：“我也曾猜过小姐是否在外面另有奇遇，但小姐不说，夏兰也不必多想。”
夏兰说的是不必，不是不敢。
“小姐，自从您……大病初愈后，性格也开朗了许多，许多事情小姐您都自有主意。我和芙儿不必想那么多，我们只要知道小姐你还好好的，尽心伺候好小姐就是了。”
“是啊是啊，只要小姐您还好好的，我们就满足了。”芙儿道，看向长清的眼神清澈。
长清坐在椅子上，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二人。她们俩刚刚但凡有一丝犹豫和怀疑，她就会将两本功法收起来。
再在回京后去学院前的这段日子中，尽力收敛着点。不让这一丝怀疑有任何发展起来的可能性。
……
只是这段日子以来，两个丫头伺候她实在是尽心尽力，也对她忠心不二。
她也是有些喜欢这两个丫头的，如果可以，长清希望能送她们一点机缘。
长清道：“既然你们不猜，那我就告诉你们了。”又补充道，“不过我能同你们说的有限。”
“小时候，我被困在横断山脉内的一个山洞中一夜，那晚我梦到了山洞中有大能传承。”
“小姐？”夏兰惊道。
长清继续往下说，“后来醒来时便被族里的人找到，直接被带回家里了。那时候年纪小，虽然好奇，但也不敢再回去一探究竟。”
夏兰和芙儿对视一眼，各自在对方眼里看到自己那张意外的脸。
那年小姐在横断山脉走失，这件事全家人都知道。她们俩还自责当时为什么没有跟着小姐，两个人在房间里哭了一整个晚上。
长清又道：“后来回到京中，便慢慢的把这件事情放下了。毕竟当时只是个梦而已，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况且……我当时也存了私心，打算日后找个机会再去一次，看看自己究竟有没有这个机缘。”
原主确实回到京城后就把这件事情放下了……也是真的放下了。
长清真话混着假话，道：“直到……三年前，中秋节那天早上，我偷偷跑去找母亲，想见她一面。结果在门外听到母亲和父亲在房间里争执，父亲的意思是去外祖家为我求来一枚悟道丹，助我引气入体。而母亲却说我只是最低级的五品灵根，就算有了悟道丹将来也很难突破到灵师境，何必为了成为一个小小的灵者，而放弃了下辈子的轮回。”
芙儿和夏兰想到，三年前的中秋节早上，小姐突然从院子外大哭着跑了回来。还第一次发火摔了满桌茶盏。任凭她们怎么问可不肯说什么，只是趴在桌子上大哭。
“因此，我知道了原来想要成为修士，就要放弃轮回，母亲当初不肯为我去求悟道丹，也是为了我好。”
原主小时候不知从哪里听来，她外祖家有能助人引气入体的悟道丹。于是跑到她母亲院子里跪了好几日，一双腿差点没跪废了，最后还是北辰雪凝派人将她关了起来严加看守才罢休。
从此原主也彻底对她母亲寒了心。
直到三年前知道真相，却还是想要悟道丹。同时心中也暗恨自己，没有勇气再去求北辰雪凝。
“小姐，那你现在……”夏兰和芙儿显然从未听说过修士没有轮回这件事，可二人第一反应竟不是自己，而是一脸担心的看向长清……
长清见此，也对二人放下心来。
接着上面道：“知道了这件事后，我就彻底放弃了成为修士的想法，也再也不想来横断山脉的事。”
假话要混着真话说才能没有破绽。中秋节是真的，争执是真的，唯一作假的是原主心中的想法，这她们怎么可能会知道。
一个月以来，长清无数次旁敲侧击过关于原主手札上的话，二人的反应告诉长清，这两个忠心的丫头绝对没有动过。
长清深深叹了一口气，道：“直到我一个多月前落水，险些去了半条命。在鬼门关里走一遭，想法突然就变了。就算没有轮回又有什么关系，至少这一世，我能争上一争，不必再受人冷眼，也不必再身不由己了。”
“小姐……”夏兰和芙儿的眼泪突然就留了下来，小姐这些年，过得着实太辛苦了。
“芙儿，夏兰，”顾长清执起二人的手，看着她们，沉声道，“你们也许以前不知道，但修士，确实没有轮回。”
“我们三个既然已经成为了修士，就必须要拼上一拼。纵然此生未必能求得大道，但至少……也不能让它白白的浪费掉。”
听到长清这样说，芙儿感动道：“小姐……”
长清扶二人坐下，道：“后面的事不用说你们也知道了，我又找去了那个山洞，往里挖了一些，竟找到了一尊修士遗骸。上面挂着一个储物袋……”
长清对于这么说君乱很不好意思。但……真真假假嘛，储物袋是真的，遗骸自然就是假的了。
罪过罪过，太子殿下恕罪……
“也许是主人已死，我没有灵力竟也能打开储物袋。”
“出了横断山脉后，为了稳妥，我在外面找了间客栈，尝试按照里面的功法引气入体后，这才回到宗祠。”
话到这里，自然也就说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