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一墙之隔，黑鸽在头顶上方盘旋，仿佛在为二人作无声的衔接，耿思言与柳毅压低声音，迅速商议着今日之事。
“你爹？”柳毅不自觉地摇了摇头，“不可能，师父说过你爹是正直专情之人，除了你娘从未对任何女子动心。”
“这就怪了。”耿思言捶着自己的脑袋，“杭宗玄也没必要说谎吧。”
“会不会其中有误会？”
“不知道，你还是回去问一问师父吧。”
“好。”柳毅突然问道，“所以，你现在是已经获得杭宗玄的信任了？”
“算是吧，不过重要的是，杭宗玄应该已经想到今日之事是李寻梅动的手了。”耿思言得意地笑道，“我这一番说辞，足以让他们本就不怎么和谐的夫妻关系变得更疏离了。”
她暗示得如此明显，杭宗玄自然会懂。杀人之事，李寻梅自然会派最亲信之人去动手，可她偏偏忽略了这一点，整个府中，唯有她们二人夜晚无法踏出寝房半步。
或许她也清楚这点，只不过未曾想到，一个刚入府的丫鬟竟然会被如此看重，甚至不惜她耿思言亲自找杭宗玄告上一状。
“那为何要骗杭墨？”
这一问，耿思言倒是莫名心虚了起来：“毕竟他娘在他心里的地位还是很重要，如果他知道李寻梅是个杀人不眨眼……”
“他难道不是迟早都要知道的吗？”柳毅打断她，“况且，疏离他们的母子关系，岂不是让计划进行得更顺利？”
耿思言沉默了，也仿佛被点醒了，明明自己每场戏都表现得天衣无缝，为何只要一与杭墨牵扯在一起，就会变得于心不忍了呢？
他的娘亲，可是和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啊。
见他迟迟不回答，柳毅冷言道：“我走了，保重。”
“哎……等一下……”
柳毅闻声停下步伐。
“杭浅的生辰……你来一下好不好？”
柳毅沉默了片刻，回道：“好。”
于是立即消失在了墙后，盘旋的黑鸽随之离去。
“这就答应了？”耿思言站在原地愣了愣，深感不可思议，难道柳毅只是表面冷淡无情？实则真的对这个刁蛮的大小姐有点想法？
罢了，不想这么多了，她一路蹦蹦跳跳地踏回归程。
今日的事还算完成得顺利，现在最重要的，是杭墨还在等着她回去。
当耿思言一路赶回寝房时，却从远处便瞧见房中多了一个熟悉的背影。一身粉紫色长裙仙气四溢，云烟绣花勾勒出精细的绘花图纹，薄纱披身，香肩外露，一头如丝墨发倾泻而下，衬出她白若凝脂的肌肤。
耿思言低头打量着自己，暗自叹了口气，虽说自己的衣裳也都还不错，但白颜每次出现时所展露的贵气，却是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企及的。
至于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寝房中，大概用脚指头也想得出，除了找杭墨，还能干嘛？
她进了屋子，躬身行礼：“见过姐姐。”
坐在一旁看书的杭墨见到耿思言，眼神一亮，与她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