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哼哼两声。
“被我猜中了吧。”
胡戈指着谷雨，来了兴趣，随后抱着手臂，望着天空思索道：“我猜啊……你不会是叫刘铁锤吧。”
谷雨面色涨红，站起来，拎着胡戈的耳朵转了一个圈。
“松手松手，不会真让我猜中了吧。”
胡戈疼兮兮地惨叫道。
“没有。”
这时候，谷雨的手机响了，是她的薇信弹窗。
“你的母亲，来消息了。”
谷雨点开消息。
“大锤啊，你要粽子吗？我们二老给你寄几斤过去。”
谷雨惊慌失措又赶紧合上。
看着一旁一动不动贴着自己脑后地胡戈。
“你看见了什么。”
“我什么没看见。”
“不，你看见我的本名了，我问你，我的本名叫什么？”
“大锤。”
“那你还说你什么都没看见。”
谷雨追着胡戈猛打，“我看你往哪儿跑，你还说你什么都没看见！！！！”
谷雨把垃圾桶倒扣在胡戈地脑袋上，并且朝他踢了一脚。
这时候。
黄博从蘑菇屋里走出来。
“奕菲啊，他都看见什么了？”
谷雨难以启齿。
“哦，我懂了。”黄博似笑非笑地点点头，“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背着手，回到蘑菇屋。
“不！”
谷雨在黄博地身后怒吼。
“你什么都没懂。”
……
“刘大锤，哈哈，谷雨的本名原来叫刘大锤，哈哈，喜闻乐见啊。”
胡戈到处宣扬道。
“大锤啊，菜择好了没有啊？”
“大锤啊，你喜欢吃红烧肉不？”
“大锤啊，帮忙把红糖收一下，谢谢。”
谷雨听着陈建国和母亲的挑逗，一时间，只觉得天旋地转。
“胡戈，你就是在胡说。”
胡戈离得谷雨老远，朝着她扮鬼脸，并且对陈惊道：“陈惊，你知道谷雨的本名叫什么吗？叫刘大锤啊，哈哈。”
“胡戈！”
谷雨瞪着胡戈。
这一眼，是真的生气了。
陈惊叹了口气，当初艺名的事情，都是董老牛负责的，没想到，他暗地里，还整了这么一出。
陈惊喝了一杯御用龙井，笑道：
“有我在，你们还怕什么？”
众人的情绪渐渐稳定。
……
有陈惊在，根本就不用担心合同问题，和自己的本名艺名的问题。
他们自始至终的相信，这或许在他们看来，基本无解的难题，在陈惊眼里，却是漏洞百出。
现在，陈惊放下了茶杯。
拿起了电话。
电话接通了，“您是？”
电话那边的人，看到陌生的号码，不由得惊奇。
“是我。”陈惊开口道。
电话那边的人，有一些惊疑不定，有些喜悦，后来是愤怒。
“诈骗电话打我这里来了是吧？”
嘟嘟嘟。
电话那边的人挂断了。
陈惊无奈，对王豆匕笑道：“对方也可能不太相信我会打电话给他吧，毕竟，这些年我换了电话号码。”
陈惊再次重拨过去。
对方没有接听。
众人望着陈惊，此刻，陈惊别提多尴尬了，呵呵。
“看来，要找以前的电话号码了。”
陈惊回到了别墅，在卧室里翻箱倒柜，最终在鞋盒里发现了以前的电话卡。
看着这张电话卡，陈惊感叹唏嘘，这是以前那个辉煌的自己，经常使用的。
如今，陈惊一心隐居。
“小六子，这次得麻烦你了。”
陈惊把电话卡带到蘑菇屋，安插在了手机卡槽之中，众人凝目看着陈惊。
嘟。
电话终于接通了。
“陈惊前辈，是您啊，您怎么打电话过来了，这几年，小六子一直找你，可是一直找不到，您去哪儿了？”
众人听得出来，电话那边的人很激动，甚至声音颤抖不停，异常喜悦。
“刚才……我还以为接到诈骗电话了呢。”
对面男子说道。
陈惊自然不会承认刚刚的电话是他打的，此刻淡淡的说出口，道：“小六子，还请你帮一个忙。”
“什么忙？你需要我帮忙？……”
电话那边的人喜悦中夹杂着一丝疑惑，说道：“这世界上还有能麻烦您的事情吗？”
“我不便出马。”
这几年，陈惊一直想要隐居，真的自己出面，自然一切迎刃而解。
但，那不是他的初心，不想卷入凡尘俗世之中了。
“您放心，这世上还没有我小六子办不到的事情。”
对面的男人胸有成竹。
“是这样的，小六子，我希望你帮我监测一下花娱公司的资金动向，如有必要，还请你及时阻止董老牛的行为。”
“好的。”小六子回复道：“您指的花娱是夏国最大的娱乐影视公司吗？”
“是的。”陈惊说道。
“好，我明白怎么做了。”
两人再次就别的事情攀谈起来，这几年，一直没看陈惊，六小子派了很多人在全世界搜寻。
果然就像陈惊说的那样，他不想暴露，别人就找不到他。
也就是王豆匕，偶尔的机会，才发现他的藏身之地。
……
电话挂断之后。
王豆匕问道：“这小六子是什么人啊？”
“小六子是夏国证监会的首脑。”
“哦。”
王豆匕似懂非懂，点头道：“证监会是什么呢？怎么没听说过？”
“证监会是……”陈惊刚要说话。
就听见黄博插嘴道：
“证监会，就是股票上市的地方，可以管理所有的上市公司，而花娱就是上市公司，你懂了吧。”
“噢，明白了。”王豆匕懂了。
……
很快。
小六子打过来电话。
“陈惊前辈，我们发现股票市场上出现大量花娱的花边新闻，其中最大的消息，是您要来接管花娱，这是真的吗？”
小六子不愧是证监会的首脑，才几分钟，就命人调集了花娱的所有资料。
陈惊按拿着电话，看着王豆匕，黄博，李小沁，望着窗外的蒙蒙细雨：
“是真的，我要在三天后换掉现任的董老牛，重新扶持新的CEO上位，情况属实。”
“那明天股市开市的时候，一定涨停了，很有可能翻倍，不，翻十倍。”
多年的从业经验告诉他，明天花娱公司的股价，恐怕会飙升到一个可怕的地步。
小六子再次确认道：“是您当CEO吗？”
“我说了，我扶持其他人上位，对于当老板这件事，我并无意向。”
“糟了！”小六子震惊，记忆里无数次上市公司放假消息割韭菜的画面，在脑海中一一呈现。
有时候，公司的股价会拉升到五倍，六倍，甚至十几倍，这就导致无数的股民跟风，竞相在高位买入花娱的股价。
“市场上说是您要当CEO，他们偷换了概念，这里面有大问题!”
仔细一想，目前市场上的消息，都是一些知名股评人，一些经济日报的记者，他们传来传去的，都不是花娱官方的消息。
传的人多了，股民们也就相信了。
明天股价猛涨，股民纷纷跟头，大股东高位套现离场，留下一地鸡毛。
“我明天一早就让花娱公司停牌。”
“干得好，小六子。”
上市公司一停牌，股民就无法交易，等真实的消息放出来，跟风热度就会冷却。
……
董家。
“爸，我已经安排了一千水军，在筒花顺，血球理财，发布了真中掺假的消息。”
如今，他们就等着高位套现离场了。
虽然只有百分之一的股份，但花娱毕竟是夏国最大的影视娱乐公司，这百分之一就是十几个亿。
老牛看着大牛，看着手机。
“股吧里都在讨论花娱呢，呵呵，这些股评人，经济专家干得不错，等我们套现后，给他们分红。”
“嗯嗯。”大牛顿首。
这些股评人，经济专家，他们在引导股民的投资风向上占据重要地位。
很多时候，上市公司都会提前放一些消息，给这些经济专家，有时候是真事儿，有时候是假消息。
散户（小股民）常年亏，偶尔通过股评专家赚了一点，就相信了那个专家，却不知道等待的是一个暗不见底的大坑。
“大牛，现在咱们在娱乐行业有些地位，但迟早……会朝股票市场靠拢。”
老牛看着血球投资，筒花顺等炒股软件上的股吧，郑重道。
“爸，那咱们就不发展实业了？”
老牛猛敲大牛的脑袋，斥责道：“你傻啊你，股票赚钱多快，拍一部电影一个周期要多久？一年和一天怎么比！！！”
“爸，我错了。”大牛深感羞愧。
无论什么时候，老牛的思维都赶超了大牛，这让大牛低呼，姜还是老的辣。
老牛抱着小牛，笑嘻嘻地挂着他的鼻子。
“爷爷。”
小牛张牙舞爪，试图离远爷爷那满是胡渣的脸庞，太膈应人。
“这些，都是小牛给的灵感呢。”
大牛震惊，看着小牛。
“他才五岁啊。”
老牛把小牛举高高，转过身对大牛道：“人虽然小，但是心思却不小呢。”
老牛满是欣慰，大牛已经很优秀了，但小牛更加杰出。
“董家，后继有人了。”
……
血球投资的股吧。
“陈惊是谁？纳尼，他是花娱公司的创始人，过几天要来接管花娱了？”
“看来花娱公司的股价得大涨了，利好消息，绝对是利好消息。”
不用知名股评人‘现身说法’，散户们就敏锐的嗅到了‘商机’，股票市场的规律就是每逢有重组，都会迎来N个涨停板。
知名故事专家董某某现身说法：
“大家注意了！敲黑板！花娱公司的K线图已经出现了V形底部，明日即将上攻，建仓在即，我已经深夜挂单了！”
“听分析师的话，跟着分析师吃肉。”
……
筒花顺炒股软件。
某知名经济学家，说道：“花娱公司是我一直关注的公司，从K线图上，它已经跌到了支撑位，已经跌无可跌。”
“而且，据可靠消息，昨日26个投资机构集中调研花娱公司，分别给出了677，566，624……附近的价位估值，而目前，它目前的股价才50！！！才50啊！！！”
“兄弟们，支持这个专家。”水军1号道。
“上次跟这个专家，我小赚一个亿呢。”水军2号道。
“收藏一下，花娱公司我加入自选股了，已经挂单，期望明天早盘能让我买进。”水军3号煞有介事道。
“我和3号的操作一样。”水军四号。
……
下面跟帖的股民。
“花娱公司的领导层要大换血了？还是创始人，真的假的啊？真要暴涨？”
“是真的，多名股市黑嘴已经说话了，还有更多经济学家为此站台，明天花娱公司必定涨停，我马上就卖房买入花娱公司的股票，争取让我七天后再赚一套房。”
“我也是，我把娶媳妇的彩礼钱挪过来了，老天保佑！大吉大利！”
……
证监会。
小六子和一群人正在开会，
“花娱公司的事情调查好了吗？现在能不能运用‘重大事项临时停牌’的手段？”
“抱歉，首脑，花娱公司的股价还没开始涨，不适用于‘重大事项临时停牌’的调整手段。”
小六子震怒，“你们都是一群饭桶。”
手下们诚惶诚恐道：“是这样的，首脑，除非现在有确切的证据，能够肃清市面上的虚假消息，否则，我们也无能为力。”
“如果让那位创始人出面说两句，这场事件就能够平息。”
“真TM废物！”
小六子让几人蹲下，一人踹了一脚，踹的他们不敢站起来。
若是让陈惊出马，还让他小六子做什么，这不是诚心给前辈添堵吗？
小六子叹息。
然后默默地走向了股市的中枢神经——A股市场的服务器的电源插头处。
这中枢处，平时都没什么人，扫视一眼，就看到了电源插头。
小六子看了看腕表。
现在才星期日晚上八点，距离明天九点20，还有大约13个小时。
“领导，你怎么进来了？”扫地阿姨拿着扫帚和簸箕，走进了中枢机房。
“好好打扫，这些服务器上的灰尘也擦一擦，不要沾水，要干擦，你知道吗？”
扫地阿姨明白领导的意思，灰尘挡住了出风口，不利于散热，只是，看着这诺大的机房，有些望之生畏。
……
蘑菇屋。
陈惊喝着御用龙井，看着王豆匕递过来的炒股软件，看着她着急的样子，不禁有些好笑。
“散户们在股吧讨论的很激烈呢。”王豆匕道。
“嗯，这件事情，小六子会解决的。”
陈惊倒没把这件事情放心上，即便事情糟糕到了难以化解的程度，他也有办法，现在，还不用他出马。
“目前花娱公司的市值800亿，董老牛有1%的股份，也就是八个亿，在股票市场一轮运作后，可能就是80亿。”
王豆匕看着经济专家组团到花娱公司调研，目前股价50，而目标价却给出了600，这明显是想坑那些散户们。
“明天它就停牌了，急什么。”
陈惊好整以暇道。
……
吧友们。
“快！大笔买进！”
“把所有钱都押上！全部买花娱！”
“这次，一定要赚钱！之前好几个股票亏大发了！花娱公司不会让我失望的！”
股民们纷纷从亲戚们借钱，或是打算卖出其他公司的股票，全部买入花娱公司。
但他们意识不到，这等待他们的，是一个大坑，花娱和经济学家的联手炒作。
现在根本就买不进，等散户们可以买进了，却是董老牛套现离场的时候。
……
董家。
“大牛，明天一大清早给咱们公司封一个一字涨停版。”老牛建议道。
“没问题。”大牛道。
“你的手中，有好几千个股票账户，每个账户都充一些钱，一举封涨停。”
在股市里，单一账户砸涨停，是很容易被证监会盯上的，会指认是恶意操纵股价，若是几千个账户，就不一样了。
这些账户看似毫无关联，实则追根溯源，都是董家的财产，玩的就是迷宫。
“明天，后天，大后天。”
大牛盯着炒股软件，似乎已经看到了很多个一字涨停版，他已经决定了，第七个涨停板就开始套现，第八天全部离场。
“80亿，我从没见过那么多钱。”
……
第二天大清早。
小六子来到A股的中枢神经。
走到了电源插头处，嘿嘿一笑。
轻轻一拔。
……
“还有三个小时就要开盘了，我好激动啊，怎么办？”
清晨六点钟，鸡还没有啼，狗还没有睡醒，有些股民就已经刷股吧了。
看着炒股软件，看着和自己志同道合的人，看着那些知名股评人，经济专家的话，心中温暖。
“你们说，这一波，会不会从50块直接涨到1000块钱。”
“直接涨停一个月，不，直接涨停一年，到时候咱们的一股都能买一栋别墅了，哈哈哈，大家说有没有可能。”
“当然有可能！”水军一号。
“何止是买一栋别墅啊，到时候一股能买到阿狸巴巴呢。”水军二号。
股民们，显然被发财梦冲昏了头脑。
……
6：30。
7：30。
8：30。
9：00。
“还差15分钟，就能集合竞价了。”
“还差20分钟，买卖单就不能撤回了。”
“还差30分钟，集合竞价完毕，散户就能入场了。”
9：14，9，15。
黑屏。
“怎么回事，我的血球投资宕机了吗？”
“我的筒花顺也坏了，我急躁啊。”
……
董家。
“爸，A股突然不能交易了。”
大牛拿着炒股软件，给老牛看。
“多刷新几下。”老牛道。
大牛刷新了N多次，可是……纳尼，怎么回事，还是买不进去。
看着股吧里的散户们，也是和自己的同样遭遇，这是为啥啊。
在股票不能交易的时候，陈惊就已经坐着黄博的直升机来到了花娱公司的门口。
里面的人，因为长时间的加班，每个人都有黑眼圈，看着陈惊，那张帅气的脸，有些激动。
“你们等一会儿再来赞美我。”
陈惊按了按手，示意大家安静，直接走入电梯，直接到顶楼。
职员们都知道陈惊是花娱占股99%的大股东，怎么会阻拦，更何况，陈惊的气质是那么的超凡脱俗，这样的人不可能做坏事。
胡戈，谷雨，王豆匕，黄博，鞠婧炜，李小沁，都跟在陈惊的身后。
他们是来彻底解决董家的问题，
顿时，电梯就超重了。
“咳咳。”
“李小沁，你先出去一下。”陈惊道。
“啊？”
李小沁此时是蒙圈的。
“你不是花娱公司的签约艺人，是其他公司的，现在电梯超重，你待会儿再上来。”
“好吧。”
李小沁垂着眼帘，耸耷着肩膀，走出了电梯，无奈地看着职员们。
“小沁，给我签个名吧。”
一些职员凑上前，李小沁不常来这里，至于其他艺人的签名照，早就有了不知多少件。
李小沁拿着签名照，望着电梯合拢，绿色的箭头往上，白了一眼，低头奋笔疾书。
“大家一个个来，每个人都有份啊。”
一下子，就被围拢。
……
顶层CEO办公室。
“筒花顺怎么会不能交易了？”
“我的手机是不是坏了？还是说，这血球和筒花顺出现BUG了？”
大牛和老牛不得其解。
小牛指着炒股软件，脆生生地道：“首先，两个手机不可能同时坏，然后，两个炒股软件不可能同时出现BUG，那么，排除所有的选项……”
大牛和老牛对视着，“A股崩了？”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烦着呢，谁也不见。”
大牛都没抬头，便训斥道。
咚咚咚！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外面的人居然敢直接进来，大牛正要训斥。
看到那一张绝美的帅脸，刚要说出口的狠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去。
陈惊该死的魅力啊！
“我我我……”
小牛被老牛抱在怀里，一只粉嫩的手遮住老牛的眼睛，另一只粉嫩的手遮住爹爹的脸，“爸，爷爷，你们别看他。”
陈惊实在太帅了，任何人看到他就不忍心和他作对，会说出一些违背原意的话。
“还是孙儿机智。”老牛赶紧闭上了眼睛，并且让小牛的小手掌挡住了眼睛，双重保险之下，怒斥道：“陈惊，你要撤掉我，你就要付出代价，我说的！”
“哼！”
王豆匕冷笑，正准备拿开小牛的手腕，自欺欺人不看陈惊算什么英雄好汉。
她却被陈惊叫住了。
“我不想凭借自己的魅力折服别人，那样做，对别人不公平。”陈惊开口道。
老牛，大牛，松了一口气。
紧张的闭眼也渐渐缓和，他们生怕王豆匕会强行掰开自己的眼睛，让看着陈惊，与其交涉。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爸，他们无事不登三宝殿，肯定是来找茬的。”大牛解释道。
陈惊踏前一步。
“我会以我的名义，发布公告，撤换掉你们CEO的职位。”
“你不是说，给我们三天的时间吗？”
大牛愣住了。
“三天时间，你不讲信用吗？”
“今天就是第三天。”王豆匕冷笑。
老牛开始回忆……陈惊说要裁撤自己是第一天，自己让经济学家操纵股票是第二天，今天就是第三天。
三天的时间，过得那么短暂，不过好在，一切都已经安排就绪。
老牛的信心又足了。
“等股市开市了，我就会卖掉自己那1%股票，套现80亿，照样赚得盆满钵满。”
陈惊徐徐地叹息。
“不过，你连8亿都拿不到。”
陈惊拿出了《招股计划书》。
《招股计划书》上面写着，若是被大股东辞退，则所得股份全部返还给公司。
“若是你三天前卖出，不想着高位套现，还能得到8亿退场。”
这才是他真正的底牌。
现在，老牛和大牛，已经彻底的懵逼，他们居然忘了还有股份退出机制，这是每个公司在引入技术人才时都会给出的条件。
这些年，一直把花娱当作私有品。
陈惊从不会低估人性的贪婪，也不会对所有人报以恶意，总是先给自己留下后手，放备不时之需。
《招股计划书》就是其中的后手。
如果可能的话，陈惊还真不想把它拿出来，因为一旦拿出来，就证明那些陪伴自己的人，背叛了自己。
董老牛已经完全背离了花娱公司的创建初衷，它旨在为公众制作有趣的影视剧和歌曲，文字作品等，但绝不是通过流量堆砌，屏蔽公众认知，完成销售金额。
而花娱公司的员工也决不能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就工作20个小时，这是毫无人性的剥削。
无论对内，还是对外，董老牛的做法都苛刻到了极致，外企图垄断观众视线，内压榨员工的所有价值。
近几日发生的‘过劳死’事件，已经彻彻底底的触动了陈惊的逆鳞，即便如此，陈惊还是给了对方一线机会。
“可惜，你仍然不知悔改。”
陈惊把《招股说明书》仍在董老牛的桌面上，那五个鲜红的大字，映入在场所有人的眼中。
董老牛立即查阅了起来。
“这不可能是真的。”
董老牛默念着其中某一行的条款：“所有外配的股权，均属于期权……”
“当员工离职，或是被开除，期权自动收回……或者是当员工工作满20年，期权自动生效，永久落户于员工。”
“还差五年，还差五年啊。”
董老牛那些《招股说明书》，手掌颤抖不已，还差几年，他就彻底得到了这些股份。
“为什么，我没有印象？”
董老牛一时间觉得头好痛。
大牛回忆道：“爹，你以前出过一次意外，丢失了某些记忆。”
董老牛回想起来了，正是在十多年前的一次意外，让他对某些事情记不清楚了。
“虽然损失了8亿……”董老牛阴挚的目中，闪现出更加凶狠的光芒，指着谷雨等人，道：“你们还是我的员工！”
董老牛拿出了花娱曾经和谷雨，胡戈，黄博，菊静炜，王豆匕签过的合同。
重重的拍在桌面上。
在合同的条款上，清晰地写着，“若是花娱公司把该协议取得的各项权利，包括但不限于艺名，影视剧，歌曲，社会活动等等，无偿转让给第三方公司，并且不应视为侵害艺人的权利。”
虽然对陈惊胸有成竹，但是这些合同挑明了摆在大家面前时，王豆匕，谷雨等人还是有些紧张，纷纷把目光望向陈惊。
陈惊走过去，捡起被董老牛愤而摔在地上的《招股说明书》，轻轻地拍了拍，掸去上面的灰尘。
“你不仔细看看，那我就帮你仔细看看了啊。”
“我指的是着《招股说明书》。”
陈惊翻着《招股说明书》，口中喃喃自语着，“我记得是在第十六条第十三款，怎么不见了呢。”
董老牛觉得事情不太妙。
“找到了，原来在第十三条第十六款……”陈惊把《招股说明书》放在了董老牛的面前，“需要我给你读吗？”
董老牛和董大牛都没有接过去。
陈惊只好独自指着合同的字迹，逐字逐句地默念，“若股东侵害了花娱的创建主旨——以人为本，则视为自动放弃股东权利，并立即被股东委员会开除，所代表花娱签约的任何协议，均视为无效。”
陈惊合上后。
怕他们看不懂，便解释道。
“股东委员会只有我和你，我们都在这上面签了名，所以……”
陈惊正准备说话，又被黄博打岔了。
“也就是说，你即便是想要把艺人的权利转给其他公司，也是做不到了，因为你根本没有签字的资格。”
闻言，谷雨，王豆匕，胡戈，菊静炜这才算是心中的大石头落了地。
他们可以不用原先的土名字了。
“这不可能……”
多年来的筹划，原来那么的可笑。
董老牛一时间站立不稳。
“爸。”董大牛关心地凝望着董老牛。
“儿子，没事儿，我们还有招数。”在大牛地搀扶下站起来，老牛忽然笑了，看着陈惊道：“你没有想到吧，我让花娱公司在银行贷了很多很多钱，这些钱已经被我转移给海外的睿士账户里去了。”
众所周知，睿士银行是逃税，洗钱的绝佳场所，钱放在睿士银行里，才算是真正的稳当。
“你又错了。”
老牛看着陈惊那一副熟悉的表情，心中忐忑不安，却又不知这种不安源于何处。
“我且问你……夏民币是如何汇入睿士银行？你首先得买成黄金？或者兑换成其他货币吧？”
“是啊，夏国币不能直接存入睿士银行。”
董老牛忽然间怔住，问道：“大牛，那些钱现在有没有进入睿士银行。”
大牛摇摇头。
“那些贷款得来的钱，目前还正在外汇……而且，还要过夏国海关的审查，还需要一天时间……”
董老牛彻底头晕目眩。
“哈哈哈。”
黄博大笑三声，注视着董老牛，“你还有什么招数，都使出来吧。”
董老牛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泪瞬间流下来，并且拉着大牛也一起跪下来。
“快，跪下来。”
大牛和小牛也被老牛这一幕忽然整懵了，刚刚不还是铁骨铮铮，豪气凌云的好男儿吗？这怎么一下子就成这样了。
“快，大牛小牛，让陈惊前辈，不，陈惊祖宗饶命，求放过。”
大牛把小牛也放在地上，跪下来。
咚咚咚。
老牛磕了三个响头。
……
对此，陈惊实属无奈。
“我若因为你这三个响头就放过你，那位差点就‘过劳死’的职工，我下次面对他时又该说些什么。”
“我若放过了你，那些被你以流量优势彻底压制，泯然众人的优秀作品，你问问他们会答应吗？”
“至少，花娱的职员们，一天只睡3个小时，现在他们很多人少年秃头，要么满头白发，他们会答应吗？”
陈惊连着质问了三句，句句洞穿了老牛的心理防线。
董老牛再也没忍住。
老牛眼角化过一丝清泪，闭着眼，任泪水滑落，微微看着模糊的大牛和小牛。
“我或许错了，但我绝不后悔。”
……
“老板，警察来了。”
正在这时，老牛的免提电话机响了。
吱呀，门被打开。
警察出示证件，然后道：“你涉嫌操纵股市，恶意信贷，我们怀疑你构成金融诈骗罪，请跟我们走一趟。”
领头的人，正是小六子。
……
“等等。”老牛叫住了警察。
“我还有几句话跟大牛，小牛说。”
说着，老牛把大牛小牛带入神秘暗室。
这个神秘暗室，是一个很狭窄，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墙中小屋。
仅仅三十厘米。
董老牛很吃力的钻入其中，拿出了十几斤金条，高高兴兴的放在大牛手中。
“这些金条给你们……我进去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
小六子看到金条，便敏锐地觉得这可能就是赃物，便提示着警察查封赃物，先抓人再说。
警察也正有此意。
“等等。”董老牛又举起手。
他把金条举过头顶，“你们没有法院的查封令，此行也没有警局的红章书，根本无权查封我的金子，况且，我这些金子是我凭本事挣来的。”
这些钱没有存入银行，没有买成股票，而是兑换成了保值的金条，或许，老牛早就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吧。
这么思索着，陈惊就已经透过金条的因果线，看出来了，董老牛手中的金条，确实是干干净净的。
这是十五年来，他作为CEO应得的报酬。
按照目前的金价，一斤500克，每克400块钱，十多斤价值两百来万。
董老牛平时省吃俭用，也让儿子不要铺张浪费，住在帝都的康家城中村，一家人就省出了这十几斤金条。
“我一直想要为儿孙做些什么。”
老牛让大牛捏着金条，攥着他的手，笑着哭着，“唉，我也是罪有应得。”
董老牛双手伸出，让警察铐住。
在被带走的刹那，大牛大喊道：“爸……”
老牛转身，警察停住，站在门口。
“你永远是我伟大的爸爸。”
……
陈惊也颇为无奈。
每个人都是自私的，只不过，董老牛把这种自私发扬到了极致，他口中的‘吃苦守恒定律’更是新的巅峰。
但陈惊愿意给他三天时间，若他能够及时悔改，不再把员工压榨得少年白头，不再让有创意的作品逼得泯然众人，他还是一名称职的CEO。
只可惜，他的眼中，永远只有自己一家人。
所谓的“吃苦守恒定律”，更是全然不顾其他人的死活，对于董老牛来说，万般人命贱如蚁。
董老牛离开了。
谷雨，胡戈，王豆匕，菊静炜，怔怔地看着带着手铐渐行渐远的董老牛，竟生出一种恍如错世的错觉。
……
“啊！”
李小沁刚从电梯上来。
就看见戴着手铐的董老牛和几名警察。
“发生什么了？”
李小沁捂住胸口，起伏不定，视线越过人群，询问着陈惊。
他叹息一声。
众人也随之叹息一声。
“谁都没有错啊，错的是这个时代，如果人人如龙，每个人都是富豪，那该有多好，穷是原罪。”
董老牛也曾试过改变这个时代，却发现自己只是逆流中的一粒沙子，只好随波逐流。
董老牛被带走了。
……
“嗷吼！”
“那吝啬又抠抠搜搜的老头终于走了！”
“还有……我们是不是不用加班了！一天只睡几个小时，还真的坚持不住啊！”
花娱大厦里，所有的职员都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在自己的工位面前站了起来。
不知道谁爆发一阵欢呼声，于是整个华宇大厦都传染病一般沸腾起来。
“陈惊！陈惊！陈惊！”
“我们的新CEO！”
“陈惊一定会改革我们花娱！期待ing……”
陈惊从顶层坐电梯下来。
原本沸腾的人群，随意乱扔的文件，忽然间停止了笑声，文件落在地上，啪啪作响，大家注视着陈惊。
“陈惊好有魅力啊。”
不止是谁，在心中小声嘀咕道。
这也是所有人的心声。
“我不会做你们的CEO，而是会成立一个联合行政团。”陈惊把王豆匕，胡戈，谷雨，菊静炜，黄博以及李小沁，推了出来，道：“他们就是团员。”
职员们看着这六名明星。
这些人都是从基层起来的，最懂基层的那些事儿，而且六个人也能更好的相互制约，遇事可以投票解决，实在解决不了，也能去找陈惊这位幕后老板。
“我先宣布第一项改革，取消加班。”
……
“嗷吼！”
职员们再次欢欣鼓舞，打了鸡血一般，互相拍手叫好。
“停停停。”
王豆匕赶紧喊停，“现在是上班时间，都回去工作吧，还有不要随便走动，把文件捡起来。”
众人病怏怏的回到工作岗位，但他们却知道，今天，可以准点下班了！
多年来头一次！
……
“陈惊，你跟我来一下。”
王豆匕招招手，把陈惊叫到了黑暗小胡同里。
黑暗小胡同之中。
王豆匕郑重道：“你真要把花娱公司交给我们六个人管理吗？”
“我相信你们。”
王豆匕眼眶微红，这种被信任的感觉真好。
陈惊思肘着，“关于下一步，你们有什么安排吗？”
王豆匕一时语噎。
此时，胡戈，黄博，谷雨，菊静炜，李小沁，纷纷走入黑暗小胡同。
众人望着彼此的脸，不知道为什么。
这一刻居然笑了。
“噗嗤~”
李小沁抿嘴轻笑。
“外面说话不方便，关于花娱公司未来的业务，陈惊前辈，您到底是怎么想的。”
陈惊补充道：“核心，以人为本，但绝不是以自己为本，我再一次重申，我相信你们。”
他们从黑暗小胡同中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