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走廊里很静。
顾晨舟回来的时候已经快深夜了，走廊里只有几个在巡查的值班护士，她推开病房门走进去，祁慕正侧躺在床上，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她像往常一样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没有出声打扰。
男人熟睡时的侧脸很安静，鼻梁的弧度很挺，祁慕的睫毛蛮长的，像小扇子一样在眼睑下方投下阴影，衬着脸上有些苍白的皮肤。
不知是梦到了什么，床上的人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毛。
薄薄的嘴唇微微阖动，顾晨舟凑上前，听到很轻的一句，“别走。”
鬼使神差地，她伸出手，向对方的眉骨摸去。
手指触碰到的一瞬间，祁慕倏然睁开眼。
他的眼眶很深，里面如汹涌的海浪一般翻滚着暗色。男人伸出右手，将她的手指握住，凑到唇边。
她想抽离，可是祁慕攥得很紧。
“我以为你睡着了。”顾晨舟悻悻地说。
祁慕弯了弯唇，“在等你。”
“要喝水吗？”顾晨舟看向一边，这样被人握住的姿势很奇怪，她想要找个借口开溜。
祁慕不置可否，但还是慢慢地松开了。
他的目光跟随着顾晨舟的动作，看她去接水，然后返回来扶着他坐起身，将温热的水杯递到他唇边。
这些天，顾晨舟乖得有些过分。
好像就是从她昏迷后醒来开始，就对祁慕百依百顺，甚至乐于像个小媳妇似的悉心照顾他。
以往顾晨舟虽然也会经常装乖，但骨子里那副倔强劲是藏不住的，她的顺从令他有些心慌。
如今顾家的危机已经解除了，裴吉明也收了手，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事会值得顾晨舟性情大变。
祁慕接过水杯抿了一口，他看了眼放在床头的袋子，对顾晨舟道，“给你的礼物。”
顾晨舟惊讶地指了指自己，“给我的？”
又不是过年过节，干吗送礼物？
虽然这么说，可是礼物女孩子都喜欢，而且看包装袋的质量，似乎还很贵重。
顾晨舟将袋子打开，拿出里面精美的小盒子。
“这是什么？”
她看了看祁慕，祁慕挑眉示意她继续。
“打开不就知道了？”
做什么还神神秘秘的？顾晨舟心里腹诽了一声，拆开盒子，里面还有一只小锦盒，上面印了一个LOGO。
里三层外三层，包的严严实实，最后这个锦盒只有一半手掌大小，看来里面的东西也并不大。
顾晨舟按开搭扣，锦盒应声而开。
钻石的光芒从那里面蓦然透出来，在病房的灯光下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是一枚戒指。
顾晨舟微微张大了嘴，脑子里像突然断了根弦，一下子变成了一团浆糊。
“顾晨舟。”祁慕叫她的名字，一字一顿，“要不要考虑嫁给我？”
锦盒“啪”的一声阖上。
这是下意识的动作，做完后顾晨舟方才察觉到这个反应可能太过激。
因为祁慕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他没有特地筹划这场求婚仪式，没有装模做样地选择一个浪漫的地点，无非就是不想让这个意图暴露得太明显，以免像之前告白那次一样那么难堪。
但是对这次求婚，他下了很大决心，也自认为顾晨舟应该不会拒绝。
可是一切似乎仍不如他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