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慕的语气报复性明显，还带着那么点幸灾乐祸。
顾晨舟翻了个白眼，她还没发作，倒是那女孩忍不住笑起来。
“你别听他的。”女孩拢了拢头发，一脸坦然，“初次见面，我是他妹妹郝清。”
郝……
这个姓氏，还有和祁慕截然不同的长相，似乎都昭示着什么。
那时候祁慕曾说，他生母回来时，还带了个不知道父亲是谁的妹妹。
顾晨舟看过祁慕母亲的照片，他和她长得很像，五官中都有冷漠的气质，但郝清或许是更像她的生父，浓眉大眼，有一种雨后初霁的洒脱。
这两人的身份关系有些微妙，顾晨舟没有拒绝对方展露的好意，回了一个微笑，“你好，我是顾晨舟。”
郝清看起来心情不错。
她三天前刚从外地回来，屁股还没坐热就听说祁慕出了事，祁恒在家里发了一顿脾气，跟她抱怨祁慕的种种不是，她好不容易安抚住了那头，这会是偷偷溜出来的。
严格来说，她算不上是祁家人，可是祁恒这些年都把她当作女儿养，在这个家里，她和祁恒的关系甚至都要比祁慕要亲近。
关于顾晨舟的事，自然也是听说了。
这些年，祁慕一直秉承着他冷情的人设，对谈恋爱似乎一点兴趣没有。以往祁恒跟她打电话都是抱怨祁慕对相亲不上心，这次回来，口风完全变了，话里话外都有祁慕色令智昏的意思。
一个神秘的女朋友，这个消息简直太让人振奋了。
她看向顾晨舟的目光里充满打量和好奇。
祁慕不着痕迹地清了清嗓子。
“你还要待多久？”
他没指名道姓，郝清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还以为自家哥哥在生女朋友的气，急忙道，“你怎么回事啊？人家特地跑来看你，你还要赶人走！”
她一脸“你无可救药”的表情，对祁慕表达了发自内心的鄙视，没想到对方也在用同样的神情看着她。
“我说的是你。”
郝清还在对顾晨舟摆手，“我哥他不是——”话还没说完，就被祁慕这一句给怼回去了。
这一瞬间，她脑中不约而同地蹦现出祁恒气急败坏的修饰词，“色令智昏”！她这个哥哥，还真的是！
她像是一下子被戳哑了，看看顾晨舟，又看了看祁慕，认命般地举起双手。
“好好好是我错了，我出去我出去，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
郝清小跑了两步，到了门口又转回头来，犹豫道，“那爸让我问的话……”
“我心里有数。”祁慕的声音很静。
郝清非常识时务地在嘴巴上比了个拉链，闭上嘴出去了。
房间里再次静下来，之前是在顾晨舟的病房，这次转移到了祁慕的，可是气氛还是一样。
如此这般，总要说些什么才不至于尬死。
顾晨舟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床上躺着的人，开口道，“你的伤……”
“没你的严重。”
祁慕依旧语气不善，“过来。”
顾晨舟没动。
她朝天花板上眨了眨眼睛，像个故意不听话的孩子。
祁慕面上绷不住，见她这副样子就破了功，他晃了晃自己被包着粽子的左手，差点被气笑了，“要我去抓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