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顾晨舟轻声道。
明知故问？
外界都传言顾家大小姐温顺有礼，因为从小失去了双亲，性格难免软弱。可如今瞧着，倒像是不太容易打发的类型。
要是有选择，祁恒真不想干这种恶毒婆婆的事，可是祁慕没有妈妈，这坏人只能让他来当。
他端起茶杯，摇了摇，余光打量着顾晨舟的神情。
“想必顾小姐也知道，我们两家之间一直都有嫌隙。放大了说，在商场上，两家是对头，放小了说，你爷爷与我一向不合，换做是他，也一样会反对。”
也已经反对过了。
顾晨舟不想就这个话题再继续，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就算是又怎样？我们也还没有到谈婚论嫁的程度。”
女孩喝了口茶，被烫得呛了一下，悻悻然放到一边。
祁恒双目沉沉。
“所以顾小姐的意思是，就打算这样不清不楚地跟他耗下去么？”
顾晨舟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她可以选择装傻不认，可内心却不能不想。
祁恒拿这话戳着她的心窝，不外乎就想看看她对祁慕到底是什么心思。
论试探人心这一点，这父子俩一个比一个厉害。
“那孩子的个性我很了解，他轻易不会认定一件东西，一旦认了就很难回头。”祁恒一口茶都没喝，重新将茶杯放回了桌上，“你大概听说过他生母的事吧？”
见顾晨舟神色未动，便知道是个肯定句，他的猜想没错，若是现在还不阻止，只怕日后会更难。
“那件事是我的失误，却给他造成了很大的阴影，让他很难接受分离。顾小姐，你能保证你的家里人不会强烈反对吗？你能保证你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他吗？如果不能，就不要再浪费彼此的时间了。对你对他都没什么好处。”
男人的声音很冷，顾晨舟霍然抬起头。
一个两个都这样问是闹哪样？她谈个恋爱，又不是签了卖身契？
就算结婚那还有离婚的呢，谁能保证一辈子呆在一个人身边？
本来只想好好做个乖乖女，可如今看来，对方是打定主意要斩断这段孽缘，她也不必再装了。
“如果我说‘不要’呢？”
她神情倔强，坚定的眼神和之前大相径庭。
祁恒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顾小姐，你了解我儿子多少？”他眼中的黑色浓郁而危险，“你根本不会知道自己随随便便做出的一个决定，对他的伤害会有多大。”
就像当初那个轻易离开，又若无其事回来的女人一样。
他不想让自己的儿子一辈子都陷入在被抛弃的痛苦中。
顾晨舟咬了咬下唇，她看上去像是一只被逼到悬崖边上的小兽，向后一步是深渊，向前便是屈从于淫威，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祁慕为什么不回来？为什么让他父亲来找她谈？
这男人到底在搞什么？！
“那您又了解他多少呢？”顾晨舟听到自己显得有些赌气的回应声，“您的想法就都是对的吗？我不知道您今天为什么要过来跟我说这些，如果是因为住在这里的事，我很快就会搬走的。如果是非要让我离开他，对不起，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