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似乎没听到老板的示好，站在店面一侧偌大的水箱前，伸出一只手，修长的手指缓缓描摹着水箱里一只龙虾的形状。
老板站在一旁，提心吊胆的看着少年的动作。
少年的手指每动一下，老板的心都忍不住跳一下。
当少年终于停下动作，缓缓转过身来时，对上少年那双漠然慵懒的眼神，老板感觉自己的心脏骤然紧缩，竟有种喘不过气来的压迫和窒息感。
“东西在哪儿。”少年的声音，透着与他的年龄和外型不相符的冷然锐利。
“什，什么东西？北哥，您想要什么？”
老板挤出一副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我刚退出黑衣社，眼下只是一心经营饭馆，我都不知道北哥为什么会来找我……”
那少年轻笑了一声。
“砰——咔嚓——”
少年手下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已然飞快抬腿一脚踹中了那老板的心口。
那老板跟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跌了出去，身躯撞到另一侧的壁挂水箱上，“咔嚓”一下，水箱崩裂，水流四溅。
这一面的水箱里装的是各种淡水鱼，鱼儿们在地板上跳跃，溅起许多水花。
少年淡冷的眉头，轻轻皱了皱。
似乎有些嫌弃般，微微掸了掸袖子，找了个离着那些鱼较远的地方，慢慢坐了下来。
“刁腾，你那么暴躁做什么？”另一个年轻人忍不住道，“水都溅到北哥身上了。”
“我看他块头够大，哪想到那么不经踹。”
刁腾看起来约莫二十出头，右眉眉骨处有一道长约三四厘米的刀疤，言行举止间隐隐然透着一股凶悍之意。
他揪住那个被踹得摔在地上，浑身湿淋淋的老板，将他推到了坐着的少年身前，一脚狠狠踹上那老板的膝盖窝，那老板腿一软，顿时跪了下来。
少年漫不经心的玩着手指，淡淡开口：“最后一次机会。东西在哪儿。”
老板脸色终于变了变。他突然跪伏在了少年的脚下。
“北哥，我并没有背叛黑衣社，我只是想留着那些东西，敲诈客户一点钱，攒点养老钱……”
那老板语声惶恐，似是充满了极度的恐惧，“只是我还没来得及去做，北哥您就来了……”
黑衣社身为京都最隐秘的帮派之一，经常会接到很多帮忙处理麻烦的单子。
这老板曾经身为黑衣社的成员，自然掌握一些客户的资料，此次金盆洗手退出之际，就拷贝了几份，想要借着这些去要一笔费用，权做日后的养老钱。
却没想到，被眼前这个少年发现了。
他额头已然沁出冷汗，颤巍巍地从贴肉的衣兜里掏出一张薄薄的存储卡，“北哥，东西，在这里。”
“候学，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人，最大的缺点是什么？你，太贪了。”
少年的声音轻轻淡淡的，听在老板的耳朵里，却仿佛如宣判他命运的雷霆之音，每个字都让他提心吊胆。
“北哥，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北哥，求你饶我一命……”那老板肝胆俱裂，额头磕在地板上咚咚作响。
“命可以饶。该罚，还是得罚。”
少年说完这句话，没什么耐心的挥了挥手，“刁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