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哪儿能呢？我只是有些许的好奇。”君墨尧笑道，并未往前。
生活早已满满当当，不必做多余的事，不必自寻不快。
“往后我寻个破点的本子，你做了什么糟心事，也一桩桩一件件地记录下来，待到一个特定的时机，全部翻出来算一算。”顾绝兮说道，一把抓住飘在空中的初雪，“辛苦了伙计，回头下雪了带你出去玩。”
初雪发出嗡嗡的鸣响，很是愉悦的模样。
君墨尧伸手轻点姑娘的鼻尖，“哎哟哟，真是记仇的小姑娘，如此可怎么待后来的千年万年？有什么委屈事儿了，当即发泄了不好么？”
顾绝兮低头看着他修长白皙的手指，顿时怒从中来，一口便咬住了！
“嘶……”
君墨尧倒吸一口凉气，他并未挣扎——这姑娘的牙口挺好，这么一下，少说得破皮了。
几息之后，顾绝兮松了口，“忒！”
有点猪蹄的味道，方才拿下手套定然没洗手，薄薄的一层汗，咸的。
不讲卫生的家伙。
看到顾绝兮快把白眼翻到天灵盖的这般嫌弃，君墨尧有些怀疑地闻了闻自己的手指。没什么奇怪的味道啊，为何她会如此嫌弃……莫非医者的嗅觉比寻常人更灵敏些？
“下回不把手洗干净了别戳我！让初雪剁了你！”顾绝兮说道，万分嫌弃地起身，一甩衣袖，便顺着长廊往回走，复见光明。
君墨尧愣了一下，有些委屈地看向腰间的霁月轮，“兄弟，你和初雪若是打起来，谁更胜一筹？相生相克，应当是不会互相毁灭吧……”
霁月轮，并没有回应。
但他明显地感觉到了对方的嫌弃。
日渐西沉，被太阳照成血红的云在池面的倒影，和枯萎的荷叶残枝纠缠在一起，倒也意外地很安宁。
来往的宫人和傲娇的风蔚阁崽子、话少症无的少年们，各自有不同的喜好，一起生活这么久，却没有丝毫的摩擦磕碰，神奇。
顾绝兮坐在枫叶形状的亭子里，喝着过滤完的绿豆汤，末了还打了个哈欠。
眼下无战事，算是挺悠闲的生活，她也不必坐着马车四处飘荡给人治病，如无根之浮萍……
但世上的每个角落，都是为生计绞尽脑汁拼命劳作的人。
“在想什么？”洗完手的君墨尧坐在他的小姑娘身边，轻声问道。
“丞相没有别的事儿么？这时时在朕身边，倒不像是朝廷命官，反而是宫闱近侍了。”顾绝兮说道，将装了绿豆汤的水壶递给君墨尧。
他接过，指了指水壶，无声问道。
顾绝兮点点头。
他便开了水壶，喝了一口——汤中绿豆的滋味儿很浓郁，甜味不重，不会感觉腻。分明是寻常食材，他早些年在王府也是吃过的，但那时候的味道，与现下的全然不同。
不知怎的，这姑娘周围总有浓浓的暖意。
“臣觉得，宫闱近侍也挺好的，至少能时时陪伴陛下左右。”君墨尧笑道，只冲着池面一招手，很多锦鲤都浮上水面，仰着脑袋看向凉亭。
“大材小用，这可太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