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琰跟着风十一往外走了些距离，才站定。“好了，你可以问了，但是，就像我在阿瑶面前说的那样，有些事情应该他亲口告诉你的。”
“应该是灵根破损的事情吧！”风十一时刻观察着夜琰脸上的变化，“是不是跟我的重生有关。”
可众所周知的，凡歌君是天界着名的喜怒不形于色之人，在外人面前永远保持着一副和煦的样子，根本看不出他的情绪变化。
“仙子，你还是换一个问题吧！”
“那好，我问你，你知不知道，当年我醉酒在你们珈蓝山门口求亲的事情。”
“略有耳闻。”
风十一接着说道：“之前我以为夜瑶于我无意，才会说出’做梦‘这样的话来，但刚刚听他的意思，他分明早就将我放在心上，即使他那时候并不想娶我，也不会说出这样狠毒的话来。”
夜琰道：“我想仙子可能是误会了，那个时候阿瑶正在被关禁闭，怎么可能出现在山门口。”
“我虽然喝醉了，但也看的清楚，那人穿着一袭白衣，整个珈蓝山上除了陌染君再无他人。”风十一说道：“凡歌君只管与我说实话便好，放心，我不会记仇的，你也不必担心我会找夜瑶算这笔账。”
夜琰思前想后了一番，当即恍然，“我能确定那个人真的不是阿瑶，当时你一意孤行要上凌霄宝殿救华曜之时，阿瑶也想跟着你去，被父亲拦下来，关在紫檀渊，三年不得出。那个时候如果珈蓝山上还有一个人穿白衣的话，我想应该是我们的父亲，每年的那个时候，因为纪念亡母，父亲都会一袭白衣去凭吊。”
“轰”……
夜琰的一袭话如五雷轰顶，让风十一一时无措，就因为这样一个小小的误会，他将夜瑶的深情忽视的淋漓尽致，对她所有的好都以为是为了将她带回紫檀渊所使用的美男计。
她难以想象这些日子夜瑶有没有被自己气到遍体鳞伤，尤其一次又一次的为了逃离他而刻意接近言怀瑾的时候，他又在想些什么呢？
风十一忍住心中的颤抖，接着问道：“还有一个问题也想要请问凡歌君。”
“请讲。”
“夜瑶心中是不是早有心仪之人？”
这句话倒是问住了夜琰，“怎么，他没跟你说吗？”
风十一不解，“说什么？”
“其实，就算他不说，难道仙子感觉不出来吗？没遇见你之前，阿瑶心性冷清，天界都传他端方雅正，其实不过是他不愿与人交往，表现出来的疏离感罢了，自从你出现在珈蓝山，硬闯入了他的世界，”说这句话的时候，夜琰别有深意的看了看风十一，倒是将她看的有些愧疚，说到底，真的是她先去招惹的夜陌染。
夜琰接着说道：“那个时候，我就发现阿瑶变了，其实我是很欢喜你的出现的，至少让阿瑶有了些许的烟火气，脸上时不时的也会出现笑容。只是后来，出了那样的事，父亲怕他误入歧途，禁制你们再有牵扯。”
风十一低下头，“我知道的，那时候，所有人都避我如猛兽，一介魔尊，怎么还好意思再跟天界之人交朋友呢！”
“九悠仙子又错了，阿瑶禁足期满，不顾父亲反对，就去魔界找你了，只是回来的时候并不开心，手中拿着一枝一杯香，日日夜夜的给它输送灵力，想让它开花结果，我在旁边看着也劝不了，他就是这样的执拗，只要是自己认定的头破血流也不后悔。”
“是啊，他就是这样，默默地做了很多事情。”
风十一一想到那时候夜瑶满怀欣喜的到九悠山，却被自己薄凉的话语和随手摘的一杯香打发了，心中是有多么难过。
“所以，到现在仙子还不知道他心仪之人是谁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一杯香是你给他的吧！”
风十一木讷的点头，“那……那个叫小白的姑娘呢？他做梦都会喊出来的名字……”
风十一这话一处，夜琰笑的比刚刚更开怀了，“九悠仙子，不，或许我换个称呼，你就知道了，白……九悠……仙子……”
再一次，风十一鄙视自己的智商，她从来没想过，夜瑶口中的那个“小白”竟然是她自己。
曾经他们相处之时，夜瑶甚少叫她的名字，也只有在被自己调戏极了的时候，才会生气的唤一声“白九悠……”
这一世，自己叫风十一，那个名字被他封印在心底，一个不愿被触及的存在。
原来，小白竟是她自己。
风十一越想越觉得自己傻，竟还曾为这个心里泛酸。
风十一郑重的向夜琰鞠了一躬，“谢谢你，凡歌君。”
“我只是告诉了你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你不必如此郑重谢我，若是有一天你知道阿瑶为了做了什么，那时候你才会知道他对你的感情到底有多深。”
风十一急促道：“凡歌君当真不肯说吗？”
夜琰摇头，“还是让他自己跟你说吧！”
“你知道的，他要是不想说，谁都撬不开他的嘴，就像你说的，夜瑶执拗的很。”
“别人不可以，但仙子你一定可以的。”
风十一笑了笑。“不论如何，还是谢谢凡歌君。”
“如果仙子没有其他问题了，那我就先回珈蓝山，到时候欢迎你跟阿瑶回家，你放心，父亲现在不会再反对你们了。”
风十一震惊，像夜爵那样的老古板居然能接受自己。“夜族长他……”
“父亲现在只想阿瑶能好好的吧！”
风十一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估计心里还在怨恨我拐了他引以为傲的儿子。”
“呵呵，仙子还是那么……幽默，也只有你才能走进阿瑶的心里了。你快去陪他吧，我想，他现在是时刻不愿离开你的，不久前应龙随风身归混沌，天界各族齐聚珈蓝山参加悼念活动，阿瑶就漏了个面就走了，心系着你呢！”
风十一想了想，大概就是留下相思结的那个时间点，夜瑶离开过几天而已。
听到老应龙离世，风十一颇有感触，“没想到连他也没逃脱死亡，想当年在珈蓝山听他讲故事，那时候年少无知，可把他气坏了吧！”
夜琰道：“你那是洒脱，真性情，天界之人很少能像你这般豁达通透，大都被教条束缚，不得挣脱。”
“凡歌君当真是看的起我。”
“如果没有后来的那些事情，我倒真的很羡慕你啊。人身难得，生死无常，因果不虚，轮回过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