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罗三丈，嘿嘿，”青木牙虽然不会笑，但是他努力作出笑的架势却分外瘆人，“当然，我要把他变成我最乖的跟班。”
“僵医生，别唬人，你以为演电影呢，”陆十四眉头一扬，“我知道你在做一种特殊的实验（他指指那些关闭的山洞），估计这里面养了不少食人谷中的黄金狐狸吧，但说要把人变成怪物，你没有那个能耐，做副面具，造个假肢，就想骗我陆十四，难道这就是你黑雾门的幻术？”
“嗯，你这警察当得不赖嘛，又自信又有丰富的想象力，换作当年说不定就被你们吓得退休了，”青木牙咂咂舌，“还有法渡那个秃驴，居然学会了我黑雾门的幻术，我早知道他是谁教的。”
丁紫衣心思一动，悄悄问父亲：“那白衣法会便是法渡禅师施展的幻术？”
丁瀚杰微微颔首，说话却不避讳青木牙：“紫衣，还记得当时那句咒语吗——锅干归王得亲八，你再仔细念念！”
“锅干归王——噢，是果感鬼王德钦巴！”丁紫衣恍然大悟。
“丁祭师，知道你们搞什么名堂，你想查内鬼，想不到作茧自缚，把自己人给作进去了。”
“你是说——”
“甭装糊涂，那矮矬子至今还以为自己藏得挺深呢……”
“卡巴！”
“不错，就是那个黑矬子。”
丁瀚杰暗暗一惊，关于幻术的真相其实不是有人传授，而是从一个神秘的纸团中得来的，那纸团给得很隐蔽，是在白云寺庙开放日由一个孩子亲自交在法渡禅师手里的。
原来他是卡巴。
“青木牙，你聪明反被聪明误，那卡巴早就被狼吃了。”
“你被骗了，”青木牙也有些吃惊，“丁祭师真的不知他是谁？”
“你说！”
“他便是铓族人的后代，就是那个领你们上山的首领的儿子。”
“卡卢的儿子，村里的男人不是都被你杀光了吗……”丁瀚杰怒发冲冠道，“不，还有个小孩儿……”
他忽然想起下山时差点一箭射死陆元甲的那个孩子。
“有些事本来不准备说，但是现在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了，”青木牙也不在意丁瀚杰的愤怒，“那天，其实是你们先离开的。”
“你说什么？”
“没错，我青木牙又不是傻子，当时就我一人下来，虽然山下还留了一个人，可还是担心被你们抢回瀛爚珠，要不我会把你的小情人给放喽，这样做，就是让你们以为我在前面……”
“怪不得跑那么快，青木牙，原来你就藏在山脚？”
“对啊，我就在后面看着你们离开，后悔吗？”青木牙别扭地努努嘴（他想笑），忽然话锋一转，“意外的是，过了一会儿，从崖上又下来一人，你们猜是谁？”
“还有谁，”丁瀚杰冷冷一笑，“自然是咱们的好帮手石牙了。”
“对极对极，”青木牙一拍手，“咱们俩字用得真是恰当，就是石牙，原来我的小间谍还没有死——”
“间谍？”
“没错，如果没有这小间谍一路帮忙，我哪能跟你们那么紧？”
“这个混蛋，真的是你们的奸细！”丁瀚杰狠狠一跺脚。
“瀚哥……”铁云慈心里不禁涌起一股内疚，想当初，连她都怀疑过丁瀚杰，可对于这个胜似亲弟弟的石牙子，她却是不曾有半点疑心，反过来，她的丈夫却因推倒石牙的“过错”悔恨了一生……
“说起来话长，你们知道黑雾门为何突然放过谭家的宝物吗？”
“就是因为石牙把你丁祭师的事情告诉了谭家的小子，”青木牙不等丁瀚杰开口，便自问自答，“本来谭家的青铜兽尊我们是势在必得，就因为抓了谭照年的孙子，才偶得这个惊人的消息，后来怕那小子说谎，便又将石牙掳来逼问一番，果然句句属实，这才放过谭照年一马。
而被人当猴耍的铁老爷子呢，可怜临死都没有认清谭照年的真面，当年，坊间皆传谭照年为报罗四老板知遇之恩献宝救人，其实完全就是个幌子，都是他买通缅国军政府一个小官造的假消息，后来罗四老板得知真相，谭照年再去府上献宝已经露馅儿，不但见不上罗四老板的面，反被一通乱棒打出了门，不过这怪得谁，自作聪明欺瞒恩主可谓是天理不容（说这话时，青木牙一副义正辞严的口气）！所以，我黑雾门后来寻事，谭照年根本没脸再去找罗四老板，他只怕大难临头，哪里还敢抱着什么兽尊不放，这才找你们铁家帮忙，可笑的是，你们还当那个老滑头是大义士，唉，其实就是甩给铁家人一个烫手的山芋，你们都被蒙蔽了！”
听到这里，众人都是一番感慨，想不到“满口侠义”的谭家拳掌门，竟然是这样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至于那个小间谍，他泄露了你们封龙族的秘密，自此只能老老实实当我黑雾门的卧底，所以，你们的行踪从出发前我们就一清二楚……后来在石洞里，铁老头的东西就是这小子趁乱帮我抢的。”
“怪不得幽灵谷之行黑雾门能跟那么紧，怪不得在木匣落地的时候，铁老英雄对他吼那么一句……”丁瀚杰这才明白当年发生在洞中的真相。
“要说这小子也是命大，”青木牙继续道，“他一张鬼脸被大火烧成那样，居然能忍痛爬下悬崖，我看他帮过黑雾门大忙，况且留着以后可能还有用处，便救他一命，收为门下弟子。”
丁瀚杰夫妇二人均是哀声一叹，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本以为亲人，谁知养了一头喂不熟的狼崽。
“那卡卢的儿子又是怎么回事？”丁瀚杰问。
“这卡巴呢，就是我青木牙大发善心了，”他不紧不慢地说，“我们下了二道梁子，那小兔崽子竟然藏在草丛后射我，正准备上去撕了他，忽然灵机一动，便拉石牙子到他跟前，说我们都是被坏人给害的，那小野崽因为见过他父亲和你们在一起，便相信了我的话，也拜在我的门下。”
“青木牙，你真是卑鄙得可以，但那卡巴因何又叛变黑雾门呢？”
“不敢当，”青木牙严肃地说，“卡巴肯定是不知道真相，关键是背后还有高人哪！”
“什么人？”
“你不知道……”青木牙撇撇嘴，“快别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