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第二个逃跑的病人
1
当那美女院长的手指向我的一霎，我愣了足足有十几秒，紧接着就是一个晴天霹雳——
“你……你……”
我想说你在开玩笑吗？
但是怎样也说不出口，大概那诸院长也觉得遇到这样的“非常规事故”着实让人难以接受，便过来拍拍我的肩。
“紫衣姑娘，别怕，”她柔声安慰道，“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这里面一定有曲折，你放心，我和李先生会查清楚的。”
说完她朝李重慈丢个眼色。
“伯父，诸院长，”我顿时潸然泪下，“请你们相信我，您说的那些……我真的没有做呀……”
那善解人意的女院长也跟着流下几滴眼泪，她搂我在怀中，抚摸着我的肩膀说：“没事，没事，姐姐相信你！”
哭归哭，哭完了终得面对现实，谁知道后面还有什么更加恐怖的事情等着呢！
这时，诸院长又提出请我们看监控录像，那意思很清楚，以她的精明，这样的事情岂会落个空口无凭……
我突然觉得脊背发凉，倘若谋害蓝婆婆的凶手真的是我……
天哪？我真的不敢往下想了。
此时我方才明白，李伯父缘何那么着急，原来除了蓝婆婆的安危，这其中还有我的缘故呀！
我强打精神，和他们一同来到监控室。进了机房，一个胖墩墩的小青年独自坐在电脑前，双手在键盘上敲打着什么。
“喏，这位就是负责医院监控系统的小李，”诸院长说，“请他给你们介绍下情况吧！”
根据监控员小李——就是面前这个小胖子提供的情况，我们了解到这所医院一共装有三组监控设备，一组在东区住院部三层、一组在西区办公区一层、一组在门诊楼中央大厅，或者说，只有这三组设备能正常使用（和电梯的情况异曲同工，怪不得看不住来去自如的蓝婆婆）。
据小李介绍，昨天周六正好休息，因为医院监控室里只有他一个操作人员——试想一个连电梯都舍不得更换的民营医院，这一点也不难理解，因此直到今天上班打开设备后才发现那段骇人的录像……
“我看完录像后立刻拨了李先生的手机，可是一直没法联络，”诸院长插了一句，接着着她又看看我，“准备好了吗，紫衣？”
我微微一点头。
“那好，”她对小李说，“请把走廊门口的那一段再打开。”
监控员小李随即调出一台机子上的录像，然后挪开身让我们走近观看。
正如诸院长所讲，这录像机的效果真的是“差强人意”，不过足以让我们认出人来，画面上显现的内容也和诸院长讲述的分毫不差，当屏幕“定格”在最恐怖的一幕时，就是屏幕里的那个“我”扭头的一瞬间，连我自己都被吓出一身冷汗，如同录像里的人根本不是我似的。
画面停顿后，我们几个人都陷入久久的沉默，尤其是我，如果说先前在没有看到录像前还有一个自欺欺人的念想，那么现在就是铁板钉钉的“罪证”了，我还有什么站得住脚的说辞为自己辩白呢？
不，没有。
我仔细从时间上推测，事发时正好是我昨日在“镜子房”里停留的时刻，我想起蓝婆婆的那句话“孙女儿，你着了他们的道了”，如果真是那个抱玩偶的男人水里的迷幻药在作怪，那发生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可能——
嗐，什么没有可能，已经是事实了呀！
更要命的是，昨天我也没有把这段枝节告知李重慈伯父，现在真的是百口莫辩了。
2
“诸院长，这件事情现在一共有多少人知道？”李重慈坐在诸院长的豪华办公室里问。
“就我跟小李，”诸院长说，“我已叮嘱过小伙儿了，只要还想在医院干，我相信他是不会乱说的。”
“那好，你把后面的事情讲完，我们再商议对策。”
“好吧，”诸院长凝神想了想，“看完录像之后，我立刻把住院部四科的医护人员全部叫来，询问昨天十一点以后有关蓝婆婆的一切行踪动向，同时安排人手去西区的地下室查找，奇怪的是，昨天在住院部三楼护士台值班的老护士王婶竟然说，她在晚上九点钟时还看到蓝婆婆经过走廊，在休息厅里坐了一会儿，并且看不到她脸上有明显的抓痕，根据她提供的情况，我又让小李打开监控器查寻昨夜东区三层的录像，结果巧合的是，这个时段的录像也突然出现半个钟头的故障，之后，到地下室寻找的人员传来消息，说是蓝婆婆找到了……”
诸院长喘口气，神色担忧地说，“幸亏地下室里有暖气，否则冻也把人冻死了，大个子发现她的时候，蓝婆婆早已不省人事，浑身一片冰凉，她就像被什么东西给吓着似的，像个毛毛虫缩成一团，双手抱膝蜷在墙角，两只眼睛瞪得像个灯笼，当然，这些情况我也没有看到，都是大个子告诉我的——”
诸院长说到这儿，蓝婆婆嘴上常挂的那句“康复院是闹鬼的地方”的疯话冷然间浮出脑海，诸院长的话正好提醒了我，倘若地下室里真有猫腻，这句疯话还真的不是空穴来风。
“大个子是什么人？”
就在我遐思的当儿，李重慈插了一句。
“噢，是我们的保卫科长，”诸院长说，“因为身材特别高，医院的人便不称呼其本名，直接叫大个子喽！”
我心里霍然一动，这个大个子，会不会就是昨天我从镜子房逃出来之后，一头撞上走廊门时看到的那个“铁塔巨人”？
“诸院长，”我有气无力地问出一句，“这个大个子，是不是一副修理工的打扮？”
“是啊！”诸院长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噢，我昨天看望蓝婆婆的时候，在楼道里遇见过他。”
“噢……”诸院长拉长声调，疑惑地盯了我几眼，“你说得没错，这个保卫科长，不仅负责医院的保安工作，平时还兼做一些日常维修之类的活，此人的特点，除了力气大就是胆子大，所以西区地下室里的杂活儿，平日就全靠他一人打理了。”
“对了诸院长，”李重慈想起什么似的，“说到地下室，刚才听你说有什么吓唬人的谣言，比如黑屋之类，不知指的是什么？”
“这个嘛，纯属那些无事生非的人瞎扯，不说也罢。”
诸院长含糊其词地回答，一听就是在搪塞。
“咱们接着说那婆子，”诸院长立刻转移了话题，“大个子把蓝婆婆背到急救室里后，几个医生一顿忙活，最后却发现她气息均匀，除了脸上被抓破的几处外伤，其它地方根本查不出原因，可就是昏迷不醒，这不，我还正想找你商量，是不是转所医院呢！”
“这个我看不必，”李重慈皱皱眉头，“还是说说那周爷爷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