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花晓寒不注意，萧姵偷偷做了个鬼脸。
这姑娘自小体弱多病，花家又是文官，她自然没有机会学武。
但说句实话，就算有那样的机会，她也不太可能学得会武功。
说白了就是天赋太差。
花家人的聪明都在琴棋书画上，这姑娘却连这些都不喜欢，只对女红和厨艺感兴趣。
谁要是真教她习武，肯定会被气到吐血。
娇娇模样生得像桓际，其实就是像她的祖母乔氏。
乔氏和花晓寒一样，都没有习武的天赋，可想而知娇娇的天赋能好到哪儿去。
好在小丫头身体健康，自小又跟在三个哥哥身后学习拳法，比起一般的孩子的确是强多了。
至于说她的三个儿子么……
壮壮性格沉稳，学什么都非常快还肯下苦功，比她小的时候丝毫不差。
闹闹脑子最灵活，但也有大多数聪明孩子都有的通病——学啥都不肯下苦功，经常偷奸耍滑。
还有懒懒……
萧姵咧了咧嘴。
这孩子自打出生那时起就是个懒小子，能躺着坚决不坐着，能坐着坚决不站着。
不管是读书还是习武，他总是比其他三个宝慢半拍。
不仅如此，臭小子还特别馋，就是个小吃货。
这一点完全继承了他娘萧九爷，时刻都想着好吃的。
又懒又馋的结果就是长成了个胖小子。
明明样貌一模一样，他的脸愣是比壮壮和闹闹大了一圈，胖乎乎可爱极了。
想着二小懒那身瓷实的小肉肉，萧姵忍不住就想笑。
“喏，二小懒的衣裳，我替他改好了。”花晓寒把一件小男娃的衣裳放在萧姵身上。
萧姵把衣裳拿起来看了看，笑道：“府里有那么多绣娘，你也不嫌累。”
“娘做的衣裳，是旁人能比的么？”花晓寒撇撇嘴。
“知道你是个好母亲，就别在我这个不称职的母亲面前显摆了！”
正说笑，前方传来了一阵吵闹声。
“懒懒又偷吃我的鸡腿——”三小闹的声音十分清晰地传了过来。
萧姵抚额，同样的戏码每天都要上演好几回。
二小懒能不能争气一点，鸡腿有的是，干嘛非得把弟弟的那一份给抢了？
三小闹能不能大方一点，鸡腿有的是，干嘛非得盯着哥哥抢走的那一只？
“萧姵，你要不要去瞧瞧？”花晓寒故意问道。
“不去，我先睡一觉，到雁门郡了喊我一声。”萧姵翻了个身很快就睡着了。
花晓寒无奈地笑了笑，打开一条薄毯替她盖上。
前方的马车里，三个小男娃闹成了一团，确切地说是闹闹和壮壮闹成一团，懒懒坐在车厢一角啃鸡腿。
桓郁头都快炸了，看着他那油光光的小嘴又觉得好笑。
小九食量一直不错，但她是那种一刻都闲不住的人，吃得多消耗也大，身上从来没有多余的肉。
这小子却是人如其名，能吃能睡能长肉，哪里像个习武满两年的孩子。
若非听贝妈妈念叨了很多次小九的“黑历史”，他真不知这小子究竟像谁。
不过，提起萧姵的“黑历史”，桓郁多少也有些遗憾。
他与萧姵相识得太晚，竟错过了她是大胖妞的那几年。
如今看着这胖小子，也算是弥补了这个遗憾。
只可惜胖小子模样长得不像小九……
他伸手把懒懒提到自己面前，用帕子替他擦了擦满嘴的油。
“懒懒吃饱了么？”桓郁笑着问道。
不等懒懒回答，三小闹不干了，蹭蹭蹭爬了过来，把懒懒挤到一边。
“爹，懒懒抢我的鸡腿，壮壮打我——”
懒懒嘟了嘟嘴，继续啃鸡腿。
桓郁捏着闹闹的小鼻子：“没出息的人才告状呢！待会儿就能见到你们曾外祖父了，你们的毛病都给我改一改，听到没有？”
闹闹笑眯眯道：“听到了，曾外祖父最喜欢聪明努力的孩子！”
壮壮道：“没见过这么爱吹牛的人！”
闹闹气鼓鼓道：“我才没有吹牛，曾外祖父最喜欢的就是我！”
桓郁的头又开始痛了。
三个儿子明明都是一个模样，性格却没有半分相似，甚至可以说是南辕北辙。
壮壮的性子比他儿时更沉稳，或者说更加“郁闷”。
懒懒和闹闹都有些怪，既不像他也不像小九，也不知这性格是怎么养成的……
正想着，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桑璞策马过来回话：“爷，雁门郡到了。”
桓郁掀开车帘，只见城门处人来人往的，他们的车队一时间还真进不去。
“吩咐大家靠边，等人少些咱们再走。”他吩咐道。
“是。”桑璞应了一声后前去传话。
另一辆马车里，萧姵也被花晓寒摇醒了。
她坐直身子简单整理了一下发髻和衣裳：“我先回去了，那仨小子都不知闹成啥样了。”
“去吧，别忘了懒懒的衣裳。”花晓寒道。
“知道了。”萧姵一把抓起衣裳，掀开车帘飞身而下。
不多时她就回到了自己的马车上。
见盘子里的鸡腿还有剩，她顺手拈起一只啃了一大口。
“今日的鸡腿不错，烧得特别入味儿。”她一边啃一边嘟囔。
桓郁忍俊不禁。
自己方才一定是魔怔了，小九和懒懒分明就是一个模样。
萧姵把嘴里的肉咽下，道：“你笑啥呢？”
桓郁道：“看着你啃鸡腿，又想起了贝妈妈说的那些往事。”
萧姵故意黑着脸，龇着牙道：“你再敢说一句试试？”
桓郁揉了揉闹闹的小脑袋：“我又没说什么，对吧闹闹？”
闹闹笑得跟朵花儿一样：“娘说得对，今日的鸡腿儿最好吃了！”
萧姵把手里的鸡腿凑到他嘴边：“还是我们闹闹会说话。”
一旁的壮壮冷不丁冒出一句：“爹爹是想说，娘小的时候是个大胖妞，就和懒懒一个样。”
“啥？”萧姵扭过头，一把将他捞过来，作势要揍他屁股：“你个臭小子，啥时候也学坏了？”
壮壮咯咯笑着扑进她怀里：“娘，壮壮才不坏呢，胖妞妞才好呢，就像懒懒一样可爱。”
萧姵和桓郁被他逗得哈哈大笑。
闹闹和壮壮也笑个不停。
唯有懒懒依旧十分淡定地啃鸡腿，小眼神却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