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个偶然的巧合吧？”方竞星颤声道，更何况现在自己已经是被学院彻底除名了。
“因为参考样本太小，精神潜力无穷和击败吴楚之间，好像确实没有必然的联系，”安若烟想了想缓缓道，“不过这确实是事实，那个精神潜力无穷的高手克制住了吴楚的变异，并且学院历史资料里面明确记载了，是将吴楚肉体消灭……”
方竞星却从中听出了一丝异样：“可如果涉及到精神力量的话，这个肉体消灭，很可能留下了隐患，是吗？”
“如果蒙绪手下在南部地区观察到的智能丧尸是吴楚的话，那这很可能是真的，而且……”安若烟斟酌了一下才接着说道，“而且学院无数的末日测试场景制造出来的吴楚，很可能……是把这个假想敌给实体化了？”
方竞星一时没有明白她的意思：“什么实体化？”
“学院在末日测试场景里面设立吴楚这个终极怪物，其初衷是为了让接受测试的准学员们尽快提升心理阈值好认识到末日世界的残酷性，但这样一个设计，忽略了当无限可能重复无数次之后的必然性……”
方竞星只是怔怔听着，安若烟略带严肃的语气让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安。
“虽然末日测试场景里面的吴楚是被凭空制造出来的，但每次场景结束，可能都会给这个虚拟的吴楚留下一些残存的记忆……”安若烟接着说道。
听到这里，方竞星终于有些明白了：“西部世界？”
安若烟嗯了一声表示疑惑，毕竟二人身处的时间线差了百余年，有代沟也是正常的。
方竞星没有多做解释，点头道：“我多少明白你说的意思了，这个虚拟的吴楚，经过无数次测试场景之后，一些不受控制的记忆很可能残留下来，进而导致一个意识体的觉醒……”
说到这里，顿时感到一阵不寒而栗。
“不仅是这样，学院一个讳莫如深的事情一直不为人所知，之前有过一次……”安若烟声音有些发颤。
方竞星清楚感受到了她的恐惧，急忙握住她手柔声安慰。
安若烟调整了一下情绪才接道：“之前有过一次，吴楚逃出末日测试的时间，在那之后的吴楚，是经过安保监控升级之后的新一代怪物。”
方竞星闻言顿时“啊”了一声，饶是自己有心理准备，但也绝没想到安若烟会说出一个如此让人震惊的惊天秘密来。
也许是方竞星惊诧声音太大，前舱驾驶室里传来一阵戏谑的笑声，彭良打趣道：“年轻人，注意身体啊！”
在几人嬉笑声中，方竞星却更觉如坠深渊。
学院亲手放出了一个杀神级别的怪物，并且一直安之若素？
“那这个吴楚，后面还有消息么？”方竞星沉声问道。
安若烟摇摇头，苍白的脸上不见血色：“这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在吴楚逃脱的第一时间，学院便组织了精干力量进行追捕，但这个吴楚就也像是真实存在过的那个一样，神秘消失之后再无踪迹，这么多年来，从没有捕捉到他再现身活动的痕迹。”
“到现在，这件事已经被学院尘封起来，除了极少数当事人心里还记挂着，已经绝少有人过问了。”安若烟神情少有的委顿。
方竞星当然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了，急忙将她揽在怀里轻柔摩挲着她的后背，一贯高傲如她，居然还背负着这样的沉重包袱。
方竞星这时才真的明白当时她为什么会说“真的吴楚远比这个要厉害”的意思了，她说的“真的吴楚”，便是那只从她的末日测试场景里面逃脱的吴楚！
“没关系，如果他真的再出现了，我们亲手把他终结掉就是了。”方竞星语气轻松，“别怕，有我在呢。”
安若烟深深吸了一口气笑道：“说出来我感觉好受多了。”
方竞星点头笑道：“是啊是啊，以前什么事情你都要一个人强撑着，现在不是还有我么，就算再不济……”
“黄泉路上也不孤单么？”安若烟也轻声笑道，说着眼带妩媚白了他一眼。
也许是因为从学院“叛逃”让安若烟再无顾忌，才将心底埋藏多年的秘密告诉了自己吧，方竞星心中默想，对于安若烟这么多年背负着压力油然生出同情和怜惜来。
如果真的到了共赴黄泉的那一天，其实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的吧？方竞星又自问，好像有了最坏的心理准备去争取最好的结果，自己也一瞬间轻松了。
利勃海尔重卡飞驰在南下的高速公路上。
“我说方老弟，你面子可真是够大，蒙老板都多少年没动过这大家伙了，上一回开它出来，我记得好像还是去抢亲救人来着？”彭良适时开口笑道，打破了方竞星和安若烟的二人世界。
“抢亲？”安若烟闻言顿时失笑，“倒是像我蒙姐姐的火辣性子，那后来呢？”
“后来啊，”彭良也叹了口气，神色黯然道，“后来蒙老板亲手把那个负心汉给做了，她也就心死了。”
车内再次陷入沉默。
“嗨，瞧我这嘴，”彭良懊恼地拍了拍方向盘，“你们回去可别和小蒙说啊，我就是太稀罕这车了……”
“这么大一个移动堡垒，耗费能量素一定不少吧？”安若烟急忙转移了话题。
“嗯啊，所以说这回蒙老板可是下了血本，单程这一趟要耗费的能量素起码也要三万，这还不说遇到突发情况时要动用车上的武器系统，多打点儿富裕，这一趟怎么也要五万能量素吧。”彭良说着不由砸了咂嘴。
“也就是说一来一回，几乎干没了蒙老板三分之一的产业？”有了直观的数值体验，方竞星对蒙绪的敬重不由又加深了几分。
“谁说不是呢？小蒙可是个热心肠了，蒙氏集团辉煌的时候，能量素这玩意儿起码也在百万以上了。”彭良语气之中不无骄傲。
“对了彭大哥，你们对这次南下行动有什么想法吗？”安若烟顺势问道。
“这么说吧，如果这回失踪的是换了二一个人，蒙老板的做法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彭良正色道，“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们铁了心跟着她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