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现在已经想得明白。
先前是她不对。
因为零一直什么也不知道，而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和零说。
她太习惯什么都自己解决，也习惯于什么都不说，却忽略了零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一个人会想很多，内心慌乱且没有安全感，甚至受到伤害。
但实际上……她既然相信零，那有些事情，就没什么不能说的。
想明白的白清，在说完这些话，便放开了零的手。
零的那只手，还保持着摁在白清领口处的动作。
因为白清说得认真，没有一丝一毫开玩笑的意思，所以零在犹豫了一瞬后，松开了握住白清手腕的那只手。
零殿下的两只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好看得如玉雕琢一般，这会儿正轻轻抵在白清的领口处，如同白清说的那般，先是一点一点扯松了白清的领带，然后一点一点解开了白清衬衫领口处的扣子。
零只解开了三四颗扣子。
金发少年衬衫领口处的扣子被解开，白皙精致的锁骨显露出来。
一同显露出来的，还有少年肩胛骨下在衬衫遮掩下若隐若现的绷带。
绷带绑住的地方，正好是贱民烙印下贱民编号的位置。
零指尖顿住。
他看向白清，嗓音冷淡平缓。
“为什么要缠绷带？”
白清宛若一切和自己无关一般，语气平静地回应了零殿下的问话。
“殿下，我十岁那年没去烙印贱民编号。”
零蓦地愣住。
他顿了一会儿，然后指尖微动，漂亮修长的白皙手指沿着白清衣领向下，探进领口，不带任何意味地轻轻摩挲了一下缠在肩胛骨下的绷带。
少年嗓音清冷低沉。
“这就是你和克希娅相爱的原因。”
“你没烙印贱民编号，这件事被克希娅发现了。”
他的语气平静且肯定。
说着，他顿了一下，想到了几天前白清在早上操练时看起来不太舒服。
他皱了皱眉，又问了一遍。
“为什么缠绷带？”
显然，同样的问题，和第一次问的时候并不是同一个意思。
白清看着少年，开口。
“殿下，我自己补上了贱民编号。”
她的语气太过平淡，好像这是一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零却莫名对这样的她感到生气。
心口微堵，零眼眸幽沉地看着白清。
在沉默了好一会儿后，貌美的零殿下喉结微滚，嗓音稍稍有些低哑地开口。
“不要这样。”
他低下头，白皙额头抵住白清的，指尖动了动，再次摩挲了一下缠在白清肩胛骨下的绷带。
他从来没有想过伊白清会是因为这种原因而被迫和克希娅传出相爱的消息。
柯瑞策恩说得对。
因为身份的问题，伊白清确实很容易被人欺压和威胁。
而他……现在几乎可以想象到，伊白清是如何一个人给自己烙印下贱民编号的。
这样想着，零只觉得嗓子干涩难受得厉害。
他喉结微咽，继续开口，稍稍透着低哑的嗓音轻轻响起。
“伊白清，不要表现出这样无所谓的态度。”
“我知道你也会疼。”
白清在对方将额头抵过来的时候，就微微愣住。
这会儿听到少年这样的话，她眨了眨眼，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