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素衣姑娘听见如此说辞，不由笑得眉眼弯弯。
这小子倒是挺听话的。
只可惜嘴碎了些，若与他多说几句，怕是脑袋都要嗡嗡响。
清朗的山风徐徐吹来，夹杂着衰败的花和枯枝味道，冬日就要来了——灵渊四季如春，从不下雪，不知千丘之地可会得了雪色青睐。
“主上。”白辞烟捧着一碗面迎上来，面上还有可疑的炭色。
“二白，你是去……挖煤了？”顾绝兮蹙眉，寻了块帕子赶紧给少年擦了脸。
“主上的生辰到了，此地食材简陋，只来得及准备一碗长寿面，若不嫌弃的话……”白辞烟星目清透，瓷白的脸上多了一抹血色。
顾绝兮接过，慢悠悠地走到石桌边坐下，笑意清浅，“难为你提醒我，有劳。”
时光俨然，如梭飞旋，许多人离去，化作灵魅消散，但她从来不是孤身一人。
有木讷不善言辞的兄弟，也有八卦好动的姐妹……
长寿面入口顺滑，咸淡适中，味道调得很是清淡，也可以感觉到一种笨拙的努力。
“主上，你……”
白辞烟欲言又止，他的视线，最终落在那双有些陈旧的筷子上。
主子是洁癖，阁里的新人老人都知晓这一点，怎地……
“嗯？”她顺着少年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几息后才了然，“无碍，战场待久了，自然没那么矫情。”
她轻叹，才发觉自己的癔症不知何时也好得七七八八了。
“这算不得矫情，是人都有自己不为人知的小癖好。”公子墨连头顶水桶，也勉强转过身子说道。
“练习要专心些。”顾绝兮吃着面，有些含糊不清地说道，好在白辞烟没有过度估计她的食量，不然这面是要浪费的。
公子墨连抿了抿嘴，冷哼一声，又慢慢转过身去，谁料他左脚踩到一根枯枝，瞬间失了重心，水桶倾倒，水浇了他一身。
湿漉漉的美少年，倒也养眼。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动来动去的，不倒了才怪。”白辞烟投去一个嫌弃的眼神，仍是快步走过去，用内力烘干了公子墨连的衣服。
此时秋冬交际，若受了凉，再得了风寒，可是麻烦得很。
“多谢。”
“别客气，再去打一桶顶着。”
“啊？”
顾绝兮吃完长寿面，将碗筷放到厨房，便也惬意地眯起了眼。
“二白，收拾收拾，明天一早，咱们下山。”
“是。”
灵渊那边一封一封的密函传来，催促她早日前往雪国，在东雪做个外臣。
也不知是和安晗达成了什么约定，偏要将她抛来抛去。
若非东雪有几件事她很在意，才不去。
其一，东雪之东，是一连串从未和灵渊有商贸往来的小国，也很难在史书上找到相关记载，至于其是否为东雪的附属国，也不得而知。
其二，君墨尧有一胞妹，她在被顾王爷关禁闭前，在老皇帝的宴席上见过，可后来，就再无消息，传闻，东雪有一圣女为灵渊人士。
她要去瞧瞧，至于东雪……旁的事儿，好奇居多，顺带游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