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失眠了。
尽管时间还不算非常晚，但林浩已经彻底没了睡意。
此时他的脑海里全是鹅，被一只呆头鹅给占据了。
林浩开始正视，原来谢雨灵在自己心里的地位并不一般。
她，不仅仅是他手底下一个拿着一个月四千五的乖巧员工，也不止是被他欠了五十多万巨债却又一点都不放在心上的笨债主，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在自己心里留下影子的一个傻姑娘。
其实这并不是林浩第一次意识到，只是以前总不愿意去相信。
因为害怕失去。
可能觉得没有得到过，就无所谓失去，也就不会失去，所以林浩始终不敢迈出尝试性的那一步。
谢雨灵做的那一切，林浩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怎么可能？
林浩不是真的傻。
试问，有哪个姑娘会每天晚上没事给一个陌生人发晚安，明明那么不善言语却又总笨拙着找各种话题。
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在本身就不缺钱的情况下，傻乎乎跑到对方店里，任劳任怨当着一个月四千五工资的洗碗工。
哪怕一开始，林浩不知道谢雨灵有钱到那种程度，但从她的穿着和谈吐气质，也能看出她的家境不差。
再者。
就算一个人再有钱，也不会轻易拿出七八十万来帮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买单，而且事后连一句话都不提。
关于这些，林浩并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相反，林浩能感觉到，只是这种感觉有些飘渺，而且谢雨灵心思太简单太单纯了，林浩怕伤害她，所以一直迟迟不敢靠近，哪怕揣着明白当糊涂，也始终保持着距离。
林浩是期待爱情到来的，只是心里还没完全做好迎接爱情到来的准备。
直到今天。
林浩发现自己已经陷进去了，甚至之前都没有太过于意识到这一点，就像温水煮青蛙，一步一步沦陷。
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姑娘，你说你是什么？”
“我是一只鹅。”
“你不是！”
“我是！”
“你真不是！”
“我真的是！”
“好吧，我就当你是好了，那请问你是什么品种的？”
“我是…大头鹅……”
“……”
从手机里翻出这么一段视频，看着视频中谢雨灵迷迷糊糊说着胡话的样子，林浩的嘴角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这是当初自己送谢雨灵去校医院的时候，谢雨灵当时说胡话，自己觉得有意思，然后给录下来的‘证据’。
自称大头鹅的小呆鹅！
或许。
那个时候，她就在自己心里留下了那么一道影子。
在林浩翻出这一段视频的时候，作为视频中主角的谢雨灵，此时正跟自己的妈妈说着某人。
她把一切都说了。
包括第一次见林浩，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还有这段时间自己所做的一切，全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自己的妈妈。
而此时。
在手机的另一边，作为母亲的姜怡然，听着自己女儿的倾诉，心中却是充满了惊讶。
她没想到，自己的女儿有一天会为了一个男生做到了这种程度。
在自己的印象中，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有担忧，有感慨，也有欣慰和茫然……
谢雨灵是她唯一一个女儿，她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所以姜怡然不知道该如何表述自己此时的心情。
没有劝谢雨灵，因为姜怡然知道自己的女儿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柔弱单纯，但只要她认定的事，正常情况下是很难阻止的，若是强行采取一些强硬的手段，反而容易引起反弹，所以姜怡然只能把自己作为过来人的经验教给她。
本来还担心自己的妈妈会反对自己，可发现她只是跟自己讲了一些恋爱过程中女孩子要注意的事情，谢雨灵红着脸把她说的每一句话记在了心里。
“妈妈，这件事我只跟你说，你不许告诉别人，这是咱们俩之间的小秘密。”
良久，在自己的妈妈交代完之后，谢雨灵郑重地说道。
“那你爸爸呢？”
“不想告诉他。”
“那你爸爸要是知道了，会很伤心的。”
“反正就算不告诉他，他也会知道。”
“你这小机灵鬼……”
“嘻嘻，我又不是真的傻……”
“……”
又和自己的妈妈聊了一会儿，看时间实在是有些晚了，谢雨灵才恋恋不舍地结束了持续许久的通话。
从通话的界面退出之后，谢雨灵发现自己的微信上多了好几条未读消息。
老板？
一看备注名，谢雨灵就愣了。
“睡了没？”
“有点工作上的事情想跟你说一下。”
“很重要的事。”
“谢雨灵，你的晚安呢？”
点进去，谢雨灵一条一条看下去，当看到最后一条消息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慌了。
完了完了，老板好像生气了。
刚才只顾着跟自己妈妈聊天，却没留意到林浩发过来的消息，看时间已经过去了好一会儿了。
虽然隐隐觉得最后一句有些不对劲，但此时谢雨灵更担心的是，自己那么久没回，林浩会不会生自己的气。
要不然他干嘛发这么多条消息过来，而且还好几次强调了有重要的事情。
“老板？”
也不知道这个时候林浩睡了没，谢雨灵试探着发了个消息过去。
“没睡？”
秒回。
谢雨灵愣了一下。
“刚才干嘛去了？”
“怎么这么久没动静？”
“我需要一个解释。”
“……”
唰唰唰！
一连好几条消息。
谢雨灵有点吓傻了。
老板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刚才我跟我妈妈聊天呢……”
谢雨灵弱弱地发了个解释过去。
然后对面就安静了。
刚才还连轰了好几条消息，结果一转眼，林浩就彻底没动静了，这让谢雨灵有些摸不着头脑。
脑瓜子嗡嗡的。
刚才发生了什么？
“老板，你刚才说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想起刚才林浩好像挺着急的，谢雨灵也管不了那么多，直接问道。
万一要是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约莫半分钟后，一条来自林浩的新消息跳了出来。
“也没啥事，我就是想提醒你，明天记得准时来上班，不然扣你工资。”
“啊？”
“晚安！”
“哦，老板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