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璐将女式背包斜挎在身上，“我走了。”
郑立一改常态，严肃的道谢，“谢谢你。”
杨璐摆摆手，“这事能不能成，还得看我的领导。”
郑立恢复成往日嬉皮笑脸的模样，“有你出马，没有问题。”
杨璐敷衍笑笑，“你确定这样就行了？不需要想办法把你弄出去？”
杨璐身后的摄影师被她这话惊得冷汗直冒。
“谢了，不用。之后的事我有安排。”
杨璐点头，欲言又止后转身离开了。
郑立目送杨璐进入电梯，埋汰李良道：“真瞎。”
他转身走回屋子，从诺大的冰箱中拿出许多零食和啤酒堆在茶几上。抠开一罐啤酒，冷气从缺口里冒出来。郑立喝了一口觉得神清气爽，开心的想道——我打赌市长两个小时后就会过来。
……
杨璐回到公司，直奔顶层。摄影师拒绝与她同行，于是杨璐当场开除了他，并提醒道：“在郑立那听到的一切，我希望你心里有数。不管是异种还是SCA，都不是你能招惹的对象。”
摄影师不服杨璐的决定，质问她凭什么开除自己。
杨璐冷言道：“我的队伍里不需要胆小鬼。”
李惠西跟上杨璐，这是她头一次见董事会。由于缺了摄影师，她便临时顶上。负责为杨璐播放影片。
会议室内，窗户自动蒙上黑影，杨璐示意李惠西可以了。
郑立的影片在安静的环境中默默播放，无人讨论，亦无人走神。
“……默认一次，第二次可就挺不直腰板了。”
杨璐暂停影片，切换了窗户的状态。阳光直射入会议室，屏幕里郑立的形象变得模糊不清。
董事会其中一人问，“还有五秒的内容，怎么不放了？”
杨璐回答，“按照郑立的要求，这一段内容需要保留到正式播出。”
“为什么？”
“他说他希望各位至少在做这个决定（是否允许播出影片）时是理智的。”
董事会的另一人嗤之以鼻，“他以为自己是谁？”
董事会首座的男人轻轻敲响桌板，全场静寂，转头看向他。
这人道：“现在情况特殊，信息几乎处于绝对开放自由的状态。这个状态因那座山而起，自然也会因那座山而止。郑立郑队长在视频中提及的便是这座山的信息。他和他的队伍也许是距离真相最近的人，我们需要尽可能客观的判断是否将这个男人的一面之词公之于众。各位，我有一个预感，它也许是一个转折点。”
“您提到的是什么转折点？”
“我不知道，直觉。一分钟考虑，一分钟后举手表决。”
首座男人的权威令场内的气氛陷入紧张，所有人冥思苦想。杨璐站在大屏边，神色自若。李惠西则全身紧张，生怕视频通不过董事会。自打从郑立那儿得知了关于奇雾山的情况后，她便将自己代入至SCA的角色——已救人为己任。
一分钟了。
首座男人开口道：“现在进行投票表决。”
就坐于会议圆桌上的人，手边均出现了一个投票机器。允许或拒绝。他们纷纷按下按钮。
统计结果显示于大屏上，“允许五票，拒绝五票。”五五对半。
李惠西捂嘴，倒吸一口凉气。
首座男人长嗯了一声，似是在做决断。
“杨璐。”
杨璐抬头。
“你投什么？”
有人反对，“我反对。杨璐只是公司员工，她无权投票。”
男人瞥了这人一眼，后者立刻噤声。
杨璐恭敬的回答道：“我投赞成票。理由与您相同，这或许是一个拐点，无论郑立打算做什么，他的初衷都是为了阿苏拉港。”
反对那人跳出来，“你是不是太悲观了？”
杨璐头抬起来，作为阿苏拉港最受欢迎的主持人与一线记者，坚持某人留给他的理念与原则，贯彻这份坚持多年，早已化作骄傲流淌于她的血液与骨髓中。
现在，这份骄傲从杨璐的体内溢出来，形成独属于她的强大气场。
“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坐以待毙不是我们的风格。”
“呵，”首席笑了，“杨璐，你出去吧。”
杨璐低头应是，带着李惠西离开了。
门外，李惠西担忧道：“首席究竟什么意思。”
杨璐道，“做自己的事。”
“哦。”
董事会最终决议在两分钟后发送到了杨璐的通讯机上。“通过，全部事宜由你安排。”
看到信息，杨璐悄悄松了口气。她的手指抚上项链，“我也只能做这么多了，一定要回来啊。”
……
“该死，那个疯子到底做了什么？”
市长拿上自己的外套，匆匆出门启动悬浮车出发前往软禁郑立的住所。
这一路上，他不停回想事情发生至此的原因，不禁懊恼，“郑立这个老狐狸，什么时候做的布置？”
抵达别墅区，看到看守郑立的人没有异常，市长绷紧的神经稍微松驰，在车内整理了仪容后才款款下车。
他畅通无堵的上了二楼，郑立正仰头把零食袋里的碎渣子倒进嘴里。他咂巴着嘴，两颊鼓起。见到市长后，一边喷食物渣子一边说，“市长！你怎么来了。”
市长眯起眼睛，看到郑立身后，像胜利品般摆在茶几上的四个监视器。这四个家伙原本该在墙顶四角。
“你做了什么？”市长开门见山的问。
“噢！”郑立咽下零食，“我吃了两包辣条，两包薯片，两盒饼干，两块巧克力，十六瓶啤酒。嗝。”
市长的脚边出现了薄如蝉翼的冰片。
郑立打了个哆嗦。
市长：“你知道我在问你什么。”
郑立搓了搓胳膊，“我不知道啊。”
市长面色阴沉，“你想装傻到什么时候？”
郑立挑起眉头。
“你的采访，究竟是怎么回事？！”
郑立嗨了一声。室内气温降至五度，身穿T恤裤衩的郑立却不再打抖。他挺直身体，如一只从睡眠中醒来的棕熊，巨大的块头甚至遮住了部分光线。
他咧嘴笑道，“我才要问您，那些人打算做什么？”
面对郑立怪物一般的笑，市长不显慌乱，他对视道，“你在说什么？”
“您看，现在是您在装傻了。”郑立吐出寒气，便更显他的不同寻常，“在废弃工厂的人，他们准备对奇雾山做什么？”
市长瞳孔紧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