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气愤的丛蝶，诧异的问道：“怎么会这样，她都不反省的吗？”
王直生安慰道：“别生气，不值得。”
看王直生说的这么平静，丛蝶都以为是不是自己太没见识了，转而问道：“你都不生气的吗？”
“等你以后见的多了，就会发现，这都不算什么的，她只是无理取闹的骂了几句，只要自己的心性够坚定，就什么都不会改变，甚至更上一层。”
王直生没有接着说的是，那个差点背了黑锅的人就偏偏是个心理承受能力低，又容易被影响的，所以现在那个倒霉蛋，别说赔偿了，连工资都没要就背着手机的贷款，躲回家了。
被那个扔手机孩子的妈妈，说的认为主播的死真的是因为自己，已经朝着抑郁的方向发展了，就怕真的有警察过来抓他。
丛蝶这么多年来，虽然向现实妥协过很多，但还是做不到王直生这么的佛。
“我还是不够成熟、冷静。”丛蝶自嘲的笑了一下。
王直生不赞同的说道：“你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没必要一味的追求冷静、成熟，慢慢来就好。”
见丛蝶没有接话，王直生岔开话题道：“我给你讲讲那个小孩为什么要往外扔手机吧。”
“嗯。”丛蝶点了点头。
王直生：“我之前不是说了李总的公司，好多职工都把公司当成免费的托儿所了吗。孩子多了，又没有大人约束着，矛盾自然也就多了。
当时几个孩子在一起玩编花篮，扔手机的那个孩子认为太没有挑战性，就想出了一个新的玩法。
其他孩子听到后觉得挺有意思的就同意了，但等那个孩子找好道具回来的时候，发现其他孩子没等他，直接照他说的玩了。
他一生气就和其他小孩吵起来了，但是没吵赢，就自己一个人生气的跑了，之后就走到了那个手机主人的房间，越想越气的小孩，直接就把桌上的手机扔出窗外了。”
听见起因只是一个儿童游戏，丛蝶就为主播的死感到唏嘘，同时心里也对李总的公司生出不满之情。
“那最后谁为主播的死负责？”问出这句话的丛蝶心里是沉重的。
不用王直生回答，丛蝶就知道了答案，一个还没上学的幼儿是不会去负责的，甚至他也许都不会知道有人因他而亡。
一想到那双带血的眼睛，丛蝶的内心就无可避免的对那个孩子生出了厌恶之情。
即便知道那个孩子没想让谁死...
可很多事都不是看你怎么想，而是如何做的。
王直生出声打破了车内沉重的气氛：“别想这些了，反正都是不相干的人，想下今天晚上要带点什么到霍姐家吧，她可是一直念叨着你呢。”
之前王直生有告诉过丛蝶，这次考察客户的事，霍姐有帮忙介绍，所以今天晚上要去霍姐家感谢一下。
因为知道丛蝶第一次见霍姐的时候印象并不好，所以王直生有特意问过她要不要去，虽然本心上并不想去，但丛蝶还是决定一同前往。
压抑住沉重的内心，丛蝶打起精神说：“烟、酒、茶、化妆品、包之类的怎么样？”
“你想的这些都不错，那就下午上商场挑两样，要不再带点花和水果啊？”
丛蝶：“好啊，那我搜搜这附近有什么花店。”
王直生见丛蝶没沉浸在那件事上，便松了一口气。
之前得知事情的始末时，王直生虽然想过第一时间告诉她，但是想到她当时的样子，怕她继续沉浸在那种他说不出来的悲伤中便没有说。
刚刚也是看她主动提了，以为她已经走出当时的情景。
当两个人回到酒店的时候，不意外的在酒店大堂又遇见了李总。
和第一次见面相比，他更加的苍老献媚了，如果说之前面对他们还只是稍微弯腰，但现在则是已经弯成驼背了。
李总一见王直生，便小跑过来：“王哥、丛助，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我们T市还有好多外地人不知道的景点呢，我下午带两位逛逛啊？”
王直生遗憾的说道：“李总客气了，今天是不行了，以后有时间一定麻烦李总。”
“瞧您说的，客气了不是，叫什么李总，多见外啊，叫我名字或者老李都行。”李总边说边跟着王直生和丛蝶进了电梯。
但这一次王直生没有像往常一样阻止。
转过身的王直生随意问道：“李总家里的事都忙完了？”
“劳您惦记，都解决了。”连忙答完的李总，想了想后接着说道：“您放心，不懂事的都走了，绝对不会影响到其他的。”
“李总好魄力。”
说话间几人就来到了王直生的房间，一进屋，李总迫不及待的从公文包中拿出了准备好的合同，递给了王直生，真诚的说道：
“您再看看，这是我们最新拟定的合同，说句掏心窝的话，如果不是王哥来，绝对不会有这个价位的。而且这上面的权力义务，别说在T市了，全盖亚也再找不出来这么优待的了。”
王直生随手翻了翻手中的合同，就把它递给了丛蝶。
“李总的诚意，我一直都看在眼里。按照我个人来讲还是非常欣赏李总的，你放心，这份合同我一定会认真斟酌的，必定能给李总一个满意的答案。”
王直生说完了官话，又话锋一转，往李总的方向探了探身子说道：“既然李总说的这么诚恳，我也给你交个底，说实话这些天T市的互联网公司，我也走了不少，但都差了点味道...”
留下未尽之语给李总遐想的在王直生，站起身来拍了拍李总的肩旁，又开了一瓶红酒，递给了李总一杯。
“来，让我为李总整洁的新家庆祝一下。”
李总：“谢谢、谢谢。”
喝完酒，王直生就表现出了疲惫的样子：“这年龄上来了，一到中午就犯困了，让李总见笑了。”
“是我打扰了才对，这一个没注意都这么长时间了。”
两人又客气了一会，王直生和丛蝶送着李总往门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