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生死一句话而已
欧阳复看了看手中急报道“西夏名将巴图尔孤傲自负，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他岂会善罢甘休？”
欧阳长青眉头一皱，道“难道你还能让巴图尔去攻打卫国公？”
欧阳复邪邪一笑“父亲，孩儿问您，如果秦寿没有自作聪明用了这处苦肉计，您会饶了纪长明吗？”
欧阳长青闻言，眼神看向了一边，道“纪长明追随为父多年，功劳卓着，为父又岂会轻易杀了他？”
“是吗？孩儿觉得就算没有这回事纪长明也死定了，父亲不要误会，孩儿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告诉父亲，纪长明生死如何，孩儿不在乎，孩儿只要少府。”欧阳复看着欧阳长青，虽然恭敬，语气却有股不容置疑的感觉。
欧阳长青不由一怒，怒视着自己的儿子，道“如果为父不给呢？”
欧阳复笑着回答“那就让别人来跟父亲商议吧。”
说完，欧阳复扬了扬手中的急报，放在了欧阳长青的面前。
欧阳长青看着眼前的亲生儿子，忽然有种心悸的感觉，一双眼睛定定的看着欧阳复，问“他，已经回来了吗？”
欧阳复看着欧阳长青有些苍老的面容，突然觉得有些可怜，道“父亲是害怕了吗？”
欧阳长青面容一僵，冷笑道“害怕？你以为为父这么多年都是白过的吗？”
欧阳复闻言点头“孩儿知道，父亲这些年将魏国朝廷上下都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不过，您觉得这样就足够了吗？”
欧阳长青扭头看向了别处，不置可否。
欧阳复接着道“其实父亲心里清楚，即使您现在的实力也不足以和他抗衡，只要他愿意您就会成为第二个洪太尉，对吗？”
欧阳长青脸色沉了下来，没有反驳。
欧阳复接着道“孩儿不想让您落得那样的下场，孩儿真的不愿意看到您和当年的洪太尉一样，惨死家中。”
欧阳长青闻言不解的看向欧阳复，问“你什么意思？”
欧阳复深吸了一口气道“父亲不用多疑，孩儿这次回来是孩儿自己做主的，不是他安排的，所以父亲大可以安心。”
欧阳长青更加不解了，看着欧阳复欲言又止。
欧阳复接着道“父亲，孩儿可以告诉您，他不会插手咱们父子之间的事。”
“你？”欧阳长青上下看着欧阳复，有些不屑道。
“不错，父亲，咱们之间打个赌如何？”欧阳复接续道。
“赌什么？”欧阳长青问。
“就赌您的心头大患，边关的十万大军，您把少府给孩儿，孩儿保证三个月内灭掉西夏大军和边关的十万大军，如果孩儿做到了，您就完成当年的约定，如何？”欧阳复问。
欧阳长青定定的看着欧阳复，问“如果你没有做到呢？”
欧阳复回答“就算孩儿没有做到，西夏大军和边关的十万大军也不会再成为父亲的心头大患了，三个月的时间，不管结果如何，孩儿相信对欧阳家，对您都是可以接受的。”
欧阳长青显然有些犹豫了，只是一时间难以抉择。
欧阳复接着道“父亲，孩儿知道您不会甘心的，所以孩儿答应您，三个月后，如果您依旧坚持现在的想法，孩儿两不想帮，您尽可以和他去斗上一斗。”
说完欧阳复就不再说话，自信的看着欧阳长青，因为欧阳复相信自己的父亲不会拒绝自己。
果然欧阳长青沉思了一盏茶的时间之后，缓缓开口“好，为父答应你。”
“多谢父亲，那孩儿何时上任少府呢？”欧阳复接着问。
“结案之日，便是你上任之时。”欧阳长青缓缓回答。
欧阳复闻言不再多说什么，躬身行礼“孩儿告退。”说完，欧阳复就转身离开了。
欧阳长青看着自己儿子的背影，神色很复杂，还有些无奈和心痛，即使他现在已经将魏国视为自己的囊中之物，但是那毕竟是他的儿子，父子为帝位相争，放眼史书，比比皆是，但真的到了自己身上，个中滋味，才能明了。
廷尉府中，简言回去之后，立即派人请来了大理寺卿叶仕贞和黄门侍郎杜宇，开堂三司会审纪长明。
“简大人，这么急着将我二人请来所谓何事啊？”叶仕贞问。
简言直言回答“简某方才已向中书令欧阳大人禀报过了，纪长明身为九卿之一的少府，掌管皇室内府税款等一切，却监守自盗，借助年尾祭天，在神像中私藏少府金砖一百多万两，罪该当诛，简某请两位来就是尽快结案，昭告天下，震慑宵小之辈。”
叶仕贞和杜宇闻言都愣住了，叶仕贞道“简大人，欧阳大人真是如此说的？”
简言冷哼“证据确凿，难道叶大人和杜大人有异议不成？”
“不不不，叶某也早就断定纪长明为人奸诈，少府的金砖定是此人所为，没有异议。”叶仕贞连忙回答。
杜宇也连连摆手道“杜某与两位看法相同，像纪长明这等败类，早就应该如此，简大人，一切听你安排。”
对于叶仕贞和杜宇的反应简言丝毫不惊讶，因为他们不敢对欧阳长青又任何的忤逆。
“既然如此，简某看就不必再审了，就此结案吧，两位觉得呢?”简言顺势问。
“这...”叶仕贞和杜宇彼此对视，交换了一下眼神，都有些为难，叶仕贞道“简大人，你也清楚，如此结案不符规章，是不是将纪长明带出来，多少也做个样子吗。”
简言闻言看向杜宇，杜宇自也和叶仕贞一样。
简言轻叹“那好吧，两位随简某来。”
“好。”叶仕贞和杜宇连忙答应，跟着简言来到大堂上坐定。
简言直接下令“带纪长明。”
“带纪长明！”
不一会儿纪长明就被带到了大堂之上。
“简大人，是不是已经查清楚了要释放我啊？”纪长明看着简言问。
简言冷笑“纪大人，你说的不错，不过只说对了一半。”
“什么意思？”纪长明不解的问。
“我们是查清楚了，不过不是要释放你，而是要结案了。”简言笑着回答。
“结案？”纪长明顿觉不对，连忙问“简大人，你什么意思？难道欧阳大人真的认为那些金砖是我偷得？”
“不是欧阳大人觉得，而是就是你偷得！”简言冷喝。
“简大人，你不能诬陷我啊，简大人，你不会是要落井下石，害我吧？”纪长明惊恐的看着简言道。
简言此时根本就没有心思和纪长明废话，反正欧阳长青已经下令处决他了，抬手拿起之前工匠和侍卫的口供道“证据确凿，纪长明，你还是如实认罪吧。”
“简言！你什么意思？这明明是他们诬陷我，简言！”纪长明看出简言不像是开玩笑，顿时就急了。
简言一掌拍在书案上，大喝“纪长明，实话告诉你，你死定了，谁也救不了你，如实交代，简某可以考虑给你留个全尸，如果你还是死不承认，简某也只能公事公办了。”
“你胡说！我要见欧阳大人，我要见欧阳大人，我不服！”纪长明跳着脚大喊。
简言不由皱起眉头，有些不耐，道“纪长明，你可知道昨夜那些招供的了工匠和侍卫被人毒死了。”
“什么？毒死了？哈哈哈...好，死得好！”纪长明笑了。
看着大笑的纪长明，简言突然间有点可怜他，想想纪长明跟随欧阳长青这么多年，真的算是忠心不二了，最后却落得如此下场，即使是简言也不免唏嘘。
“纪长明，亏你还笑的出来，那些工匠和侍卫怎么死的你知道吗？”简言问。
“怎么死的？”纪长明问。
“他们是被秦寿暗中收买的做饭老妈妈毒死的，纪长明，秦寿是什么人，你应该很清楚吧。”简言问。
“秦寿？他不是已经逃走了吗？怎么还能毒死...他为什么啊？”纪长明愣住了。
“为什么？因为他要救你啊。”简言道。
“救我？简言，你开什么玩笑？”纪长明傻了。
“简某没有开玩笑，纪长明你勾结秦寿，暗中盗窃少府金砖，证据确凿，简某奉命结案，判纪长明斩立决，其族人，男丁发配苦寒之地，遇赦不赦，女丁没官！”简言直接结案了事。
“等等！简言，你不能这么做！简言。”纪长明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一脸懵逼的被廷尉府的衙役押了下去，依旧对欧阳长青抱着希望。
叶仕贞和杜宇也呆呆的看着纪长明被带了下去，叶仕贞有些结巴的问“简大人，就...这么...结案了？”
简言闻言一笑，看着叶仕贞和杜宇，低声道“你我虽然身居高位，但是生死如何，也不过是他人的一句话而已。”
说完简言就起身离开了廷尉府大堂，留下叶仕贞和杜宇怔怔发呆，和一脸后怕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