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鼓舞士气
守门偏将这才放过他，转身对着其他手下道“都给老子记住，今天的事都给老子烂在肚子里，谁要是传出去，老子活吃了他！”
“是！”众士兵尽皆拱手领命，继续守卫营门，似乎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守门偏将这才满意的哼了一声。
而绿萼剑主此时也已经离开了武威城，顺着官道一路疾驰。
“宗主，看方向，似乎是张掖城，张掖城此时正在酣战，要不要拦下小姐？”小林借着月色看着绿萼剑主的背影，有些担忧的询问。
谢步自也看的出来，闻言忧虑的神色又重了三分，但并未回答小林。
小林不由看了一眼身边的朱蒙，朱蒙也是皱眉不已，看了看谢步道“宗主，大军交战，非同儿戏，不能任由小姐乱来，还是拦下她吧。”
两个手下都开口了，谢步也只得无奈轻叹一声，但是并未统一，而是下令道“等一下你们两个务必跟紧她，不要让任何人伤到她。”
小林和朱蒙闻言都是一呆，不过宗主下令他们也只有领尊，齐齐抱拳“是，属下遵命。”
“嗯，跟上去。”谢步微微额首，以眼神示意两人。
两人也不啰嗦，用力踢了一下马腹，快速追上绿萼剑主，一左一右无言的守护着绿萼剑主的两翼，小心戒备着。
虽然这里距离张掖城还有一段距离，但是谁也不能保证会不会遇到西夏兵的散兵游勇，斥候一类的。
而谢步也用力踢了一下马腹，紧紧跟着绿萼剑主身后，默默守护着。
四人骑的都是快马，很快就来到了张掖城外，远远的就听到了震天的喊杀声，不得不说西夏兵十分的英勇，完全不顾生命的攻击张掖城的城防。
当绿萼剑主和谢步来到近前的山坡上时，张掖城的城墙下已经尸积如山了，足可见战况之惨烈，好消息是守卫张掖城的黑尾军也士气高涨，在各个校尉的率领下，将城墙守护的死死的，竟没让一个西夏兵登上城墙，击退一波又一波的西夏大军。
绿萼剑主哪里见过这般场景，安坐在马鞍上看着山下的战况，怔怔出神，似乎被吓住了。
别说是绿萼剑主了，就是小林和朱蒙杀惯人的也都看的直皱眉，神色怯怯，深深感觉到江湖拼杀相比两军对垒就像是儿戏一般不值一提。
在这里生命比草芥还不值钱，看着张掖城上西夏兵和黑尾军的将士如落叶一样掉落城墙，一个接一个的死去，小林和朱蒙都紧张的屏住了呼吸，浑身紧绷，本能的做出防御姿态。
而谢步虽然比他们好上一点，但也在此时没了言语，眼睛直直的看着两军交战，许久之后才回过神来，微微侧目看着身边的绿萼剑主。
借着月色和山下的火光可以清晰的看到绿萼剑主微微颤抖的身躯。
无声长叹一声，缓缓开口“这就是战争，人命如草芥，如蝼蚁。”
“呕~~~！”话音刚落，绿萼剑主便再也忍不住趴在马背上呕吐起来，似乎要把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一般。
小林和朱蒙都是一惊，想要安慰绿萼剑主，却不知怎么开口，只能看向谢步。
“哎！”谢步无奈一叹，伸手轻轻拍着绿萼剑主的后背，可惜这样做并不能缓解绿萼剑主的难受之感。
这种发自耐心的恐惧，只能依靠自己走出来，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绿萼剑主早已将胃里的食物都吐了出来，甚至连胆汁都吐完了才稍稍好受了一点。
用尽全部力气从马背上直起身子，挥手甩开了谢步，一阵微风吹过，山下浓浓的血腥气扑面而来，灌入绿萼剑主的口鼻之中。
“呕~~~！”绿萼剑主再次呕吐起来。
谢步和小林朱蒙三人也被这浓浓的血腥气熏得直皱眉，看着绿萼剑主吐得快不行了，谢步不再犹豫，抬手抓起绿萼剑主坐下的马缰绳，下令“从后城门进城！”
“是！”小林和朱蒙领命，跟着谢步策马下了山头，直奔张掖城的后门而去，哪里并无西夏兵攻城。
来到城下谢步拿出卫国公的令牌顺利的进入到城内，相比前门的战况激烈，后门这里就安静的很多，甚至还有士兵百无聊赖的四处游荡。
看到这一幕谢步也不仅感到有些诧异。
“谢贤弟，深夜来此可是大帅有什么吩咐啊？”黑尾军统领薛升贵得知谢步前来，特意出来迎接，大笑着询问。
谢步看清来人，立即翻身下马，拱手行礼“薛大哥。”
“嗯，来的路上没事吧。”薛升贵抬手拍了拍谢步的肩头，笑呵呵的问。
谢步摇头“没有，谢薛大哥关心。”
“没有就好，随我来，咱们大帐说话。”薛升贵笑着点头，挥手道。
“好，请。”谢步自是点头答应，扭头示意小林和朱蒙照顾好绿萼剑主之后才跟着薛升贵前去。
小林和朱蒙也只是小心的牵着绿萼剑主的马跟在后面。
一路上薛升贵陪着谢步东拉西扯的闲聊，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前面的城楼下，不过是内城的城楼下，外面还有瓮城，不用担心被城外西夏兵的流失打到。
“薛大哥，你的大帐在哪呢？”谢步看了看四周问。
薛升贵闻言神秘一笑，抬手指了指内城墙上的城楼，道“在哪。”
“那？”谢步不由感到惊讶，赞道“薛大哥果然胆识过人，竟然将大帐放在了城楼里，谢某佩服。”
“哈哈哈...这算什么？驻守这里十几年，黑尾军的大帐从来都是在城楼里，谢贤弟不必惊讶。”薛升贵爽朗一笑，解释道。
谢步恍然点头，道“常言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黑尾军果然是虎狼之师，难怪我义父时常夸赞薛大哥。”
“哈哈哈...谢贤弟，大帅真的时常夸赞薛某？”薛升贵大笑着问，一点也不着急城外的局势。
谢步自是点头，随后又看了一眼身后的绿萼剑主，道“薛大哥，不知可否找一处安静的营帐，让我妹子好好休息一下。”
“哦？”薛升贵轻哦一声，扭头看了看马背上的绿萼剑主，咧嘴一笑，连连点头“好，没问题，来人！”
“等等！”不等薛升贵下令，绿萼剑主突然坐了起来，冷喝制止了薛升贵。
谢步等人一时都愣住了，谢步刚想说话，绿萼剑主便翻身跳下了马背，仓啷一声将绿萼剑拔了出来，握在手中。
“这？”薛升贵不由疑惑看向谢步，谢步眨眨眼，抬手示意薛升贵稍安，扭头问绿萼剑主“你...”
话还未出口，绿萼剑主便提着剑冲了出去，在城楼的阶梯上连续借力了三次就跃上了城墙。
谢步暗道不好，连忙示意小林和朱蒙两人，小林和朱蒙会意，同样拔出武器追了上去。
谢步也紧随其后，薛升贵愣了愣也跟着上了城墙。
等谢步来到城墙之上，迎面便是一支不知从那里射来的箭矢，谢步本能一掌挥出，拍飞了利箭，定睛看去，只见绿萼剑主已经冲到了瓮城的城墙上，正在帮着黑尾军固守城防。
绿萼剑上下纷飞，收割着不断涌上来的西夏士兵的生命，小林和朱蒙守在绿萼剑主的两侧，保护着绿萼剑主的周全，劈开飞过来的流矢。
不知为何看到这一幕，谢步内心即欣慰又感心痛，站在内城的城墙之上，静静的看着绿萼剑主的背影出神。
“谢贤弟。”跟着上来的薛升贵来到谢步身边打了声招呼，谁知谢步竟然没有回应，目光直直的看着绿萼剑主。
薛升贵也不由顺着谢步的目光看去，自然而然的注意到了绿萼剑主，看着血水中不断收割着生命的绿萼剑主，薛升贵也不由愣住了，感叹道
“没想到锦衣玉食的风云阁的大小姐也有这般豪气，不输将门虎女，厉害。”
谢步闻言苦笑一声“薛大哥就别说笑了，她那里比得上将门之人，只是一时之勇罢了。”
薛升贵却不以为意的摇摇头“谢贤弟说错了，老薛我行军打仗几十年，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女人家站在城墙上如此威武，令妹不简单啊。”
谢步再次摇头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见绿萼剑主出手越来越得心应手，谢步的心也渐渐放下了一点，扭头问道“薛大哥，来的时候我见西夏兵似乎并不多，只有几万人，这是怎么回事？”
薛升贵闻言一笑“一帮子杂碎，管他有多少人呢，来多少也别想攻破城防。”
见薛升贵如此自信，谢步也稍稍的安心不少。
“谢贤弟，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走，老哥带你喝酒去，算是给你接风了。”薛升贵接着道。
“喝酒？薛大哥，此时正在大战，这不好吧。”谢步问。
“嘿嘿...你就放心吧，西夏兵今夜偷袭城防不成，已失去良机，派再多人攻城也都没用了，现在他们虽然攻势凶猛，不过是想挽回点面子，恼羞成怒罢了，用不了多久他们自会退去的，走，喝酒去。”薛升贵嘿嘿一笑，十分豪气的挥挥手，转身走向了城楼大营。
谢步愣了一下，见绿萼剑主暂时不会有危险，扭头也跟着薛升贵离开城墙。
来到城楼大帐之中，薛升贵命人设下酒宴，先是倒了一杯，一口饮尽，满意的咂咂嘴，才倒了第二杯举起
“谢贤弟，说起来老哥还要谢谢你，要不是你来，我老薛还喝不了酒呢，哈哈哈...来，老哥敬你！”薛升贵大笑着说。
谢步也无奈的摇摇头，举杯相迎“薛大哥说笑了，这一杯酒应是我敬你，来！”
“哈哈...”看着谢步豪气的一饮而尽，薛升贵满意的大笑不止，仰首也喝了下去。
即这样两人连干了三杯才停下来，外面喊杀声震天，城楼里酒香宜人，欢笑不止，宛如两片天地。
若是不知情的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打骂薛升贵贪图口腹之乐，贻误军机，置将士生死于不顾。
可是守卫城墙的士兵看到这一幕非但没有丝毫的怨气，反倒更加勇猛了。
一名指挥城墙守卫士兵的副将听闻此事之后更是对着激战的手下大喊下令“兄弟们，都给老子加把劲，把西夏的这些杂碎赶回娘胎里去，统领现在已经开始喝酒了，要是晚了，他娘的咱们就没的喝了，给老子杀！！！”
闻言激战的士兵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士气大增。
看着眼前的一幕，小林和朱蒙都有些傻了，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鼓舞士气的，不由感到自己孤陋寡闻了。
听着身边将士撕心裂肺的喊杀声，小林和朱蒙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再看攻城的西夏兵，也完全被突然发疯一样的黑尾军将士打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