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如此这般的陆沐歌，穆长卿把眼睑微微的垂了垂，再次睁开眼，他如浩瀚宇宙的黑眸已然布满了星辰，散发出点点耀眼的星光。
这样的眼神……
初见时，她便是被他如此这般的眼神吸引，只是结婚后，便再也不见了。
“沐歌，我以为你从来不穿白色。”
即便被黑洞洞的枪口顶住了脑门，即便眼前的女人随时可以要了他的命，穆长卿也还是那样的波澜不惊，声线里没有一丝的惧怕。
是，陆家最桀骜的大小姐陆沐歌曾经从未碰过白色，因为在她的字典里，只有红色。
长相出挑，身材出挑，学习成绩出挑的她，历来酷爱鲜艳的大红色，就像她的性格那般，热情不做作。
在大家都穿着校服和白衬衫上学的那个年代，陆沐歌总是一袭红裙。
人群里，她一直都是最耀眼的那一个。
有人说，是陆沐歌跳脱桀骜的个性加上她酷爱红色的缘故，才让她如此吸引人的目光。
但事实上，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吸引人的不是陆沐歌身上的红色，而是红色点缀了些许的陆沐歌。
——长卿，你喜欢红色吗？不知道为什么，我特别的喜欢，红色就像是我对你的爱一样热烈，倘若哪天我不再爱你了，那我也再不会碰红色。
这是陆沐歌曾经最缠他时，死皮懒脸挽着他手臂所说的话。
还记得那时，他只勾着唇淡淡的一笑，还特别不屑的对她说：“你一辈子都会喜欢的。”
一辈子，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只是下意识的觉得不管是红色还是他，她都会喜欢一辈子。
听了穆长卿的话，陆沐歌眸底潋滟的水光又暗了几分。
“人的一生很长，喜好随时在变，昨天不喜欢的东西今天就喜欢了呢？人亦是如此，更何况一个小小的颜色？”
“没错。但我，一直都从未变过。”
他的喜好，自从遇到她之后，从未变过。
陆沐歌轻轻以一笑带过，“确实，穆总的喜好还是那样难以捉摸。”
竟然跟纪琉玥这种没品的女人订婚，这喜好果真独特！
穆长卿回以一笑，“是么？看样子，你并非真正的了解过我。”
“了解与不了解，结果都一样。”
“不，再了解一些，结果肯定会不一样，你想试试么？”
你想试试么？
陆沐歌心下微怔。
她承认自己在听到他这样说之后，平静的心湖陡然泛起了一丝波澜，若是在五年前，她会毫不犹豫的告诉他，她愿意试，不论遇到多少的艰难险阻，不论结果如何。
曾经的穆长卿是一只浑身长满了尖刺的刺猬，而她是深爱着这只刺猬的陆沐歌，即便靠近后会被扎得遍体凌伤，她也不想退缩。
可是现在，她也全身长满了尖刺，互相拥抱，只不过是彼此伤害罢了。
“来人！”
陆沐歌不想回答穆长卿的任何问题。
因为她突然发现，不管自己刚刚到底有多霸气，在他面前，她永远都无法撑过五秒。
不是她的心中还对他存有希望，而是穆长卿变强了，强到让她产生了忌惮，甚至让她有些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