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住在哪儿？”
陈大相匆匆问一句。
蛮子回神对着山脚下努努嘴。
“喏，就在下面村头，那个竹子篱笆的院里。”
陈大相点头，信步正要走，忽然想起来什么转过头：“对了，要不你跟我一起过去吧，万一有什么事儿，也好有人做个见证！”
蛮子当时就惊诧捂住嘴，瞪大眼睛盯着山下。
“你……你是说……老佟已经……已经……”
“不排除这个可能……”
陈大相也不敢笃定，不过小心为上是最好的。
此事若老佟还活着，那么其他人的事儿绝对就都是老佟干的，若老佟已经死了，那么凶手也就只剩下一个人——
靳明山。
身后蛮子虽然后怕连连，不过再待在山上似乎更怕，刚才他不过是想来这儿附近找找有什么漏网之鱼。
上次在这附近捡着一颗玉珠子，直接给当了二十两银子，可是一笔横财，所以他才冒险又来第二次。
结果就碰到了陈大相，当场吓死个人。
路上时不时扭头看一眼后面，那黑黢黢的洞口压在心头让人喘不过气儿。
算了算了，这要真是捡着第二次，那就不是横财了，自己也就只有捡着一次的命。
以后可不来这儿了，不然万一把自己小命交代在这儿，可不太划算。
想通了这一点，蛮子心情倒是渐好，跟着陈大相的下山路都要轻快几分。
“喏，就在前面了，那个路边上。”
蛮子抬手指了指前面一个农家小院子。
陈大相两步过去看一眼，院门没关，心中猛地升起几分不安。
看过去蛮子手里锄头，陈大相开了口：
“借来用一下。”
蛮子递过去，紧张跟在陈大相身后。
院子里很安静，一览无余，后院是一片菜地，也没有人，唯一只有院中紧闭的两间茅草屋。
“咚咚……”
敲了两声门。
“老佟？佟大爷？”
蛮子喊了两声没人应，心里禁不住打鼓看过去陈大相。
“不会真……真那啥了吧……”
“站我后面。”
陈大相表情顿了顿，透出几分严肃。
蛮子立马照做。
得见陈大相用锄头怼开门，屋中一幕，当场骇得人一个白眼儿翻了就要晕过去。
所幸陈大相眼疾手快，锄头把子一挡给他定住了。
又是一眼瞧清楚之后，蛮子三魂不见了七魄，牙齿打架：“这得……报……报官吧……”
“等等……”
陈大相一把抓住蛮子，从怀中摸出来身份令牌递过去。
似又想起来什么，复又从怀中摸出来五十两银票一起，塞到了蛮子手里。
“你不会是……”
蛮子看着这一幕，眼睛当场瞪大跳了八丈远。
陈大相无言以对，这家伙能不能靠谱儿点儿。
“我要是凶手，还会带着你过来吗？”
“那你……”
看看手上东西，蛮子心里犯嘀咕——
这要不是凶手，干嘛贿赂我。
就蛮子那不加掩饰的表情，陈大相用脚底板想想都知道他在瞎捉摸什么。
“行了，别想了，我是打算让你走一趟海裕城，将手里那枚身份令牌交给城主大人，这五十两银子都是你的，算这趟的跑路费了。”
“真！真的吗？”
面上顿时喜笑颜开，不用说，是那五十两银子的功劳。
“真的，告诉他这儿的事情，跟他说我在这儿等他，让他马上过来。”
“……”
兴奋过后，蛮子却瞧一眼那个令牌，以他自然认不出来，挠头尴尬。
“那个……万一城主大人不愿意过来咋办呢？我这万一……”
“他看到那枚令牌就会过来，你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推开旁边一间屋子，住人还是能住的，这儿似乎就是老佟的卧房。
顺手一个关门，剩下院中蛮子懵逼一脸。
看看手里令牌，又看看那五十两银票，狠狠一拍大腿——
“干了！”
这简直就是白赚的生意！
跑回家给老娘说了一声，这就赶忙找隔壁王二借了一匹马往海裕城城主府跑。
半宿没睡，赶到城主府的时候天色刚蒙蒙亮，大门还没开，把马拴在旁边，等到天色大亮瞧见府里开门这才过去了。
“这位老爷，小的有事儿求见城主大人。”
蛮子上前揉揉眼睛，一下子不困了。
护卫瞧一眼蛮子，看他风尘仆仆模样倒也没多为难，问了一句：
“你找城主大人有什么事儿吗？”
“这个……”
蛮子双手恭敬递过去令牌。
“有一位老板让我来交给城主大人的，还说让城主大人马上去一趟铜鼓县，那边出大事儿了！”
这死人的事儿当然不能随便说，犯忌讳。
护卫狐疑盯一眼蛮子，瞧他老实模样不像是说谎。
正迟疑间，后面的护卫队长出来，得见两人疑惑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吗？”
护卫转头递过去手里令牌。
“头儿，他拿着令牌说要见城主大人，不过大人这会儿还没起，怕是……”
“这令牌……”
护卫还没说完，手里令牌就被护卫队长给夺了过去，眸底明显有几分惊诧。
“头儿？你认识这令牌吗？”
护卫疑惑问出声。
“呼……”
队长长呼出口气，看一眼令牌，又看一眼蛮子，转而正对护卫吩咐：
“守着他，我去见大人。”
“噢……”
护卫挠头懵了一下，这令牌到底有多重要，竟然让头儿去给大人吵吵起来。
不止护卫好奇，边上蛮子也是一脸好奇不已。
本以为就当白赚五十两银子，结果没想到，那令牌还真有几分分量，倒不知道那位老板是什么身份？
不过转念想想，他说自己是来往的大商人，可能和城主大人认识有过往来也说不定。
反正自己任务完成，五十两银子到手，这就好了。
嘿嘿！
果然那地方虽然危险，但也是自己的福地，有这五十两银子，下半辈子就不愁了哟！
……
——
“老爷，老爷，您起了吗？”
护卫队长进去后院敲门，喊了一声。
内里半晌没应声，正再敲门，忽然就听到哐当有东西砸在门框上的声音。
尴尬ing……
这老爷的起床气确实是个问题。
可奈何今日这事儿，可比他的起床气重要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