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存在？”陆子夜没明白是什么意思，“很明显他们都是如假包换活生生的人，怎么还不存在了？”
“你空间异能如果能到领域的话，说不准可以看出来。刚才那个小副会长在别人看来确实是个人，但是在我看来她是由空间组成的。”陆子夕解释道。
“空间？”陆子夜一阵愣神，“你是说她是由空间拼合起来的而不是真正的人？”
这种手笔他以前看过，那就是林念的家。之前与苏慕偷偷潜入时，苏慕也说那个如同城堡一样的别墅并不是建起来的，而是由无数空间的片段组成。
不过那也只是没有生命的建筑物，为什么人也可以用空间拼凑？
“你知道？”陆子夕看到陆子夜像有什么心事。
陆子夜迟疑的点头，但也只是说陆明山的笔记上有记载，并没有说空间塔的事情。
“这样呀。”陆子夕轻叹了一口气，表情有些迷茫。
“所以说人是怎么由空间组成的？”陆子夜追问道。
“首先，掌握住一片空间，”陆子夕说着，伸出一只手在空中锁定空间，“空间是透明的，如果不把空间扯下，那这片空间所显示的也就是原本该有的东西，就像一张照片。”
“这我知道。”陆子夜点头。
“把这张‘照片’留在原地，再拿来另外一张‘照片’，”陆子夕一边说着，一边用另一只手掌控又一片空间，“将这两片空间平移到一起，就出现了新的空间。”
陆子夜错愕的看着那两片渐行渐近的空间，分明像是两张不同场景的照片，却在贴近时融为一体，交接处的裂缝被自动修复，看上去完全没有一丝违和感。
“我的空间异能虽然到了领域，但如果空间脱离控制，是不可能自由存在的。”陆子夕说道，双手收回之后那片拼接好的空间也随之消散。
陆子夜点头，“但是郑秋笙不仅可以自由行动，甚至还有自己的想法和性格。”
“这就是最让我难以理解的，能拼接出这种空间的人必定是到了空间规则，”陆子夕回答道，眉头略微皱着，“而且那个小副会长并不像是被人操控的，确实有自己的意识。但通过她回忆不起来我这一点，差不多可以确认她的意识是人为赋予而不是自然产生，这种意识导致她无法判断与处理不合常理的事物。”
“可以制造出自由活动的人类还能赋予其意识，这是神吗？”陆子夜想想都觉得心惊。
如果说郑秋笙和林念的家一样，都是出自林君凡的手笔，那这个人确实已经超出了认知。不过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要是郑秋笙以及整个协会都是他的空间产物，他为何要造出一个管理异端界秩序的协会出来？很明显他有足够的能力以一己之力来统治整个异端甚至世界，为何偏偏要找这些介质来实现自己的目的？
陆子夕迟疑了好一会儿，最后从衣柜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木盒子递给陆子夜，“如果有一天你的异能可以达到规则领域，就把这个盒子打开。”
“这里面是什么？”陆子夜问道，他自然不会手贱的现在就打开，看陆子夕的态度这盒子应该很重要。
“别问，照我说的做就可以了。”陆子夕交代道。
陆子夜点头答应，随后才觉得有些不对劲，“你要去做什么？”
要真有那么一天，而这盒子又相当重要，那陆子夕到时候再给他就行，现在拿给他颇有一种莫名的仪式感。
“我要出趟远门，去看看这个世界真正的不安定因素。”陆子夕回答道。
“不安定因素？”陆子夜尴尬的笑两声，陆子夕要真这么有心，那之前就该直接出手灭了赵锋宇。对他而言，现在潜伏的最大危机也就是赵锋宇。
“无论是协会或者是赵锋宇，他们哪怕端平了异端界也和我没关系，”陆子夕像是看出了陆子夜的所想，“而创造出协会的人才是最危险的。我有种预感，这个人迟早会影响到我们的生活。而我的想法也很简单，排除掉一切可能对你我的威胁。”
这时候陆子夜才算想明白，之前陆子夕之所以对赵锋宇的事情如此木然，是因为她压根没把赵锋宇放在心上。或许这就是异能到了规则之后的心态。
“想陪赵锋宇小打小闹随便你，不过协会的事情别去掺和，管好自己的学校就行，”陆子夕说着，随手拿了几件衣服丢在行李箱里，“我可能一天两天回不来。照顾好自己。”
见陆子夕去意已决，陆子夜也只好嘱咐了几句注意安全。随后又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和陆子夕坦白林念家中的事情。
“还有什么话吗？”看陆子夜欲言又止，陆子夕又问了一句。
陆子夜长出了一口气，“姐，如果你真的查到了这个人……要是他对我们没有恶意，千万不要和他树敌。”
“看来你也有自己的小秘密，”陆子夕笑了笑，陆子夜的话已经很明显了，他或许知道这个人，但是出于某些原因不能明说，“放心吧，姐姐也不是傻子，没想去和这种人来硬的。充其量调查他的目的，防患于未然。”
“好，等你回家。”陆子夜说道。
“别忘了交代给你的事，”陆子夕已经简单的整理好行李，又指了指陆子夜手里的小木盒，眼神有些迷离，“我和父母最大的心愿就是你能好好的活着，无论是普通人还是异端，你都是我们最牵挂的人。照顾好自己。”
“你们也是。”陆子夜回应道。他以为这只是陆子夕稍微絮叨了几句，也并没有多想。
随着陆子夕托着行李箱离开，在别墅大门关上的一刹那，陆子夜只听到背后的客厅传来一阵“铛铛铛”的巨响。
“你们不至于这么高兴吧？”陆子夜无语的看着举着锅碗瓢盆正在拍打庆贺的若雪倾，又看了看躺在沙发上双脚搭在桌上一副养老模样的苏慕。
“女魔头走啦！终于到了我当家做主的时候啦！”若雪倾像得了失心疯一样手舞足蹈。
“这货是被欺压的太久神经都不正常了？”陆子夜嘀咕道，随后指了指苏慕，“你看苏慕同学多淡定，你多跟她学学。”
苏慕冷哼一声，斜着头睥睨着陆子夜，“去，把洗脚水给我倒上，晚饭给我做了，然后过来给我捏捏肩，敢有一点没做好我剁了你。”
陆子夜哭笑不得，但还是乖乖照做，陆子夕在家这段时间，若雪倾几人生活的水深火热他也是知道的，但说到底这件事情还是因他而起。与其说陆子夕走了之后他要好好对待还在家里的若雪倾和苏慕，还不如说生活又恢复了以前的节奏。
正在陆子夜刚端了盆洗脚水过来的时候，别墅的门忽然被敲响了。
苏慕吓得一个激灵，还以为陆子夕去而复返，立刻跳下沙发把陆子夜拽了上去，假装是她在帮陆子夜端洗脚水。
而若雪倾则是马不停蹄的从客厅跑到厨房关上门假装做菜。
陆子夜哭笑不得，“你们装的这么好，倒是去开门啊。”
苏慕答应一声立刻走到门口将大门打开，陆子夜也是跟过去看了看。
在门口的并不是陆子夕，而是周莫。
“周莫，你怎么来了？”苏慕疑惑地问道，稍稍松了口气。
周莫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给陆子夜一个眼神，陆子夜会意后笑着领着周莫来到客厅，“周校长过来也不打声招呼，都没来得及欢迎。正好我们吃饭晚刚开始做饭，留下来吃个饭吧？”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周莫笑着回答，但是眼神仍在示意陆子夜。
陆子夜微微点头，“苏慕，你过去监督下若雪倾做菜，别让她把厨房炸了。”
“切，倒真不客气。”苏慕朝着两人翻了个白眼后转身去了厨房。
陆子夜示意周莫先坐下，自己端了茶壶倒茶，“有什么急事？”
“出大事了，”周莫收起笑容，神色紧张的压低了声音，“赵锋宇拿到了神之力。”
“这我知道。”陆子夜点头。拿不到才是见鬼了，这可是陆子夕亲手送给他的。
“叶兄的线人那边传来了消息，赵锋宇极有可能在最近有动作。”周莫接着说道。
陆子夜点头，“既然他的目的是让异端成为这个世界的领导者，而自己成为异端的领袖，现在他自己的实力倒也足够，不过应该还会招兵买马。一千多人并不算少，但一旦协会以及学校、正规异端组织携手，他这人数还是不够看。”
“对，”周莫点头，“或许对我们来说，消灭敌人的最好办法是利用利益关系让敌人变成朋友，但是赵锋宇……”
“他肯定不是这种人，这我知道，”陆子夜回答道，“对于他而言利益只属于自己，还没人有资格能和他以利益为前提来合作。至于他眼里的敌人，恐怕灭掉一个敌人让其他人心存畏惧，才是他最合适的手段。他需要的不是朋友而是手下。”
周莫一时语塞，本来准备说的话现在是被陆子夜给抢了台词。
“那么你们那边有赵锋宇的下一步计划吗？”陆子夜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