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百里行歌的刀掠过夏卫启咽喉。可那颗头颅没有按照众人的预想冲天而起。
断裂的脖颈处涌出大量的鲜血，那鲜血如同有生命的活物一般，蠕动着将即将飞离的头颅缠绕回来，束缚在脖颈上。
这次比上次耗费的时间久些，但脖颈处的刀口到底只是留下一道浅粉色伤口罢了。
殷璃心中一凉，这特么是什么怪物！连砍头都不怕。
百里行歌眉头紧皱。若是头颅都无法砍下，那心脏这些要害岂不是也无法取他性命？
“你们这样是杀不了他的。”
一道清润嗓音响起。惹来殿内众人侧目。
裴司省从殿内一步步踏出。身边跟着一队黑衣护卫，其中赫然有其夫人在列。原本柔弱贤惠的女子，此时一身黑衣劲装，眉宇间一股英气，好似换了个人。
“你为何在此？”
夏卫启今日的癫狂行为，让朝中一大批文武官员吓破了胆，今日百里行歌起事，所有人更是唯恐避之不及。没想到裴司省却能在殿内守候多时。是夏卫启安排？
可看夏卫启突然戒备的眼神，他似乎也不知裴司省为何会出现在太极殿内。
面对百里行歌如刀目光，裴司省显得风轻云淡。
“我为何在此？让我想想……也许是因为我有与你相似的目标吧……”
“什么意思？”
这次轮到夏卫启不安了。不知为何，此时的裴司省给他比百里行歌威胁更大的感觉。
裴司省并不急着回答夏卫启的话，在一大群人中找到殷璃。
“换回来了？不错，还是这张脸顺眼些，与殷皇后有几分相似。”
殷璃心中一咯噔。裴司省为何会知道殷皇后的事？
“你是谁？你怎么会知道殷皇后？”
即使是炎炎夏日，裴司省依旧穿着鹤氅，清瘦的脸上是常年除不去的死灰之色。
“我？该如何说你我的关系呢？你可以叫我大师兄，也可以叫我伯祖。”
殷璃脑袋轰一声。
“你就是师父的那个徒弟？”
“没错，是我。”
“伯祖是什么意思？”
殷璃不懂，她连自己的爷爷都没见过，更遑论什么伯祖。
裴司省不说话，伸手将身上鹤氅解下。裴夫人伸手想拦，却被裴司省温柔拂开。
鹤氅脱下，裴司省动作不停，将外袍、内袍一一解下。
等裴司省脱去中衣，露出干瘦孱弱的身躯时，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什么？”
反应最大莫过于夏卫启。因为这里没有人比他更熟悉裴司省身上的东西。
裴司省身上，是与夏卫启几乎如出一辙的血色符咒。那血色的符咒如同纹身，又如同精心描摹的诡异画作，蔓延了裴司省的整个身体。
“不认识么？这就是你身上的东西……”
“不可能！”
夏卫启狠狠在血池中砸下一拳。
“这是长生之术？只有太祖札记中有，你怎么会得到？！”
裴司省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那太祖札记中的东西……又是从何而来呢？”
“那是周……你是周帝？不，不可能！他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