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这一日，京中所有黑狐卫倾巢而出。玄色锦袍外罩白色麻衣，百里行歌一人拉着停放棺椁的大车，往北元街一步步走去。
殷璃怀抱灵位，亦步亦趋跟在百里行歌身边。
棺椁沉重，车轮压出两条深深的印痕。百里行歌的肩膀已经勒出血痕。白郑晟想帮百里行歌一把，却被百里行歌呵斥退下。
他要亲自带父王回家。
一千黑狐卫手执灵幡，安静肃穆，跟在百里行歌身后，缓慢移动。
殷璃看清百里行歌肩膀渗出的血迹，心中疼惜却没想着要动用灵力帮他一把。
这是一个儿子为自己的父亲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她不能干涉。
这样一支车队进京，很快引来各方注意。
深宫之中夏卫启脸上带着阴寒的笑意。
“他竟这样大摇大摆地入城……”
“他有多少人？”
“一千黑狐卫。”
夏卫启闻听此数，眉头微微皱起。
“所有黑狐卫都到齐了……百里行歌是打算撕破脸了？”
夏卫启拾起身子，从腰间解下半枚虎符，交给郭凤达。
“先调京畿守备，再调凉山卫！务必将百里行歌挡在城门外。”
百里行歌一步一步行至城门口。朱雀门已经开始戒严。出入皆被禁止。
“攻进去。”
一声令下，殷璃终于见识到这传说中的以一敌百的战力聚在一起是何景象。
重兵把守的城门面对黑狐卫摧枯拉朽般的攻势，连半个时辰都没坚持住。
墙垛射下的箭矢，被黑狐卫用手中的制式钢刀抵挡在身躯之外。可黑狐卫射上城墙的箭矢，则是每射必中。
殷璃展开灵力，将棺椁和百里行歌庇护在内。还能分心将一部分黑狐卫护住。
城墙上的人看到百里行歌已经胆寒一半，箭矢不要命地向百里行歌射去。可射着射着发现，自己的箭矢到半空中便好像遇上了一堵看不见的墙落到地上。
“妖术……是妖术！”
正在厮杀的白郑晟听到城墙上喧哗。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将军有上天庇护，刀枪不入！兄弟们！冲啊！”
白郑晟的话得到一大片黑狐卫的响应。黑狐卫本就高涨的士气更加炽烈。
不过半个时辰，城门就被攻下。
黑狐卫再度回到百里行歌身后。白色的麻衣上满是血迹。
等百里云舒的棺椁回到平沙王府，一千黑狐卫只剩九百六十三人。
平沙王府早已布置好了灵堂，白布素缟，阖府悲恸。
百里行歌的肩膀被勒出一条深深血痕，绳子甚至已经嵌入血肉里。
“停灵七日，七日后，我要用夏卫启的人头给父亲陪葬。”
百里行歌身上穿着带血的孝衣，跪在灵堂前。
“生拓疆土埋英骨，死守国门安苍生！父亲，儿子想安苍生，却不想安这夏氏了……”
当日，平沙王府前贴出一张讣告。
“百里云舒不是早已死了？竟然是这样……”
百里行歌拉着棺椁高调进城，如今又贴出这样的讣告。无疑是在向夏卫启下战书。
夏卫启有心攻下平沙王府，可京畿守备刚刚折损五千人，剩下这一万多人估计拼死也不可能从一千黑狐卫手中攻下平沙王府。
再者，夏卫启不敢将京畿守备放出，所有的京畿守备全部守在宫城外。